我记得那晚,吴王看了看陛下,然后看着我对我说道,
“这便是皇兄的锦妃娘娘了吧!,百闻不如一见,果然气质出尘,怪不得皇兄喜欢!都说皇兄同父皇是最像的,起初臣弟还不觉得,如今看来,的确是像!”
我有些不懂吴王话中之外的意思,只得浅浅笑着也算不失礼仪。我抬头看了眼高座的陛下和皇后,二人的脸色有些不好看,尤其是皇后,她眉头皱得很紧。
不久后,我便有了身孕,这个喜讯传遍了六宫,受宠整整一年有余,我终于有喜了!顾景澜很是高兴,其实我也很高兴,可是高兴之余却有些担忧。明枪易躲暗箭难防,我受宠,后宫妃嫔本就对我不满,可希望她们有什么一切都冲我来,千万不要对我腹中的孩子动手。
那日,顾景澜靠在我的肚子上听孩子的声音,我不禁有些失笑,打趣他孩子还小怎么能够听出来呢!我看得出顾景澜因为我有喜,眼中异常的惊喜。
“阿虞,喜欢小皇子还是小公主?”
顾景澜的话让我有一瞬间的沉默,随即笑道,“我希望是小公主!景澜呢!”
“只要你生的我都喜欢!”
我便不是不喜欢小皇子,只是男孩的话出生在这样的皇家注定是不幸福的,争权夺利,历来又有多少皇子善终呢!还不如做个小公主,即便远嫁和亲,笼络朝臣,也总比皇子要好得多,至少可以有十几年平安富贵的生活,最起码还能够活着,活着比什么都重要。
顾景澜没有过多的言语,我也没有解释,我知道他是懂我意思的。
自我传出身孕后,皇后娘娘那边便吩咐了近几日都不用到凤阳宫请安,只因她病了。
顾景澜派了很多资历深的宫婢伺候我,让我好好休养,可是还是阻挡不了我去芳华宫。
我告诉容妃我有身孕了,不知是不是我看错了,容妃的眼中竟闪过一瞬间的阴沉。我想我应该是看错了,容妃都已经疯癫了,又怎会露出这样的眼神来!
我从芳华宫出来后,竟与吴王遇上了。我对此人没有太大的好感,并且有些惧怕,只是福了一个礼便离开了。吴王却在我的身后说道,“锦妃娘娘可真是春风得意啊,受尽陛下的宠爱,如今又有身孕傍身,风光无限,当真是谁也比不上的!”
我有些反感吴王的说话风格,便急匆匆离开了。夜晚,顾景澜来春和宫时,我将在芳华宫外遇到吴王的事讲与他听了,他和我说,叫我尽量离吴王远些,怕吴王会伤到我。我有些不解,只是挺顾景澜说,原本他才是名正言顺的皇后嫡子,却被他给占了一切,吴王自是不满他的,他担心因为我受宠的缘故,怕吴王会对我下手。因此,顾景澜派出了自己身边的暗卫来近身保护我。
那夜,我犹豫再三还是问出了口,“你母后是如何崩逝的!”
我记得顾景澜眼中是浓浓的悲伤,他告诉我,是孝敬皇太后推了孝纯皇太后,孝纯皇太后才生产艰难最终导致血崩。虽然孝纯皇太后的死不是孝敬皇太后所害的,可是与她却是怎么也脱不了关系。
“那你恨孝敬皇太后吗?”
“太后一直自责自己间接害了母后,毕竟我也长于她的膝下,我不会杀她。后来,她便提出去了玉华峰吃斋念佛!”
我也不知道顾景澜心中该是怎样的艰难!接着,顾景澜抚摸着我的脸,告诉我,那些话实在令我震惊。他说,“父皇将所有宠爱给了母后,可是却未能保护好母后。最后有情人却未能厮守终生,父皇也因思念成疾早早离世。我不愿步父皇的后尘,我一定会将我爱的女子好好保护在自己身边,不让她受一点伤害!这才是我爱她最好的方式!”
我听完眼睛有些滚烫,我知道顾景澜是爱我的,可我没想到,他对我的爱早已深到了这种地步,深入骨髓,食不知味。
“那容妃姐姐呢?”
“怎么你吃醋了!”
我轻轻一笑,我只是很想知道他对容妃到底是一个怎样的感情,如今她虽然已疯癫,我却想替她知晓那个答案。
“容妃,她与我也算青梅竹马吧!丞相府权势滔天,欲遮盖皇权,所以当其他大臣呈上丞相府罪证时,我便趁了这个机会,一朝解决外戚专权。其实,我当时也犹豫过,可是顾家的江山不能在我的手里颠覆,不然百年之后,有何来颜面面见列祖列宗。我知道容妃她是无辜的,是我对不起她,身在皇家,很多事都是逼不得已。我唯一能做的便是保留她的最后一丝尊荣,我知道,这辈子我都欠了她!”
心中竟特别心疼容妃,她什么都没有做错,最终却落得一个被枕边人算计的下场,我的心中竟然有了一丝恐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