兴云比较穷,但因为老婆持家很能干,自己也能吃苦,所以两个儿子都说上了媳妇儿。
儿子们分家后,兴云没有了奋斗的动力。现在,除了按照季节耕作外,兴云天天上午都去赶场。兴云没有东西可以买,买卖东西是老婆在管。兴云每天上街只为去老年协会打牌,哪怕坐不上去,在旁边看看也是好的。当然,兴云更多的时间是上场的,兴云的牌技一般,打牌有输有赢。赢了那天在街上喝一口,输了就骑着那辆浑身上下都在响的自行车回家。
这一天,兴云又难得地赢了钱。劣质白酒烧得他的脸绯红,骑上车他就成了腾云驾雾的盖世英雄。他一路兴冲冲地往家赶,可惜这种兴奋只能埋在自己心里,还不能和老婆儿女分享。因为分享就意味着要分钱,可自己输了可没有人支援,还是每个月十块零花钱。
兴云骑车的位置有点靠近马路中间线 ,晃晃悠悠地向前,看见路口就开始转向。右边过来的一辆货车看见他晃晃悠悠已经在减速,只是不料他突然打转,赶紧踩刹车都来不及。货车前保险杠的左边撞上兴云自行车的后轮,自行车和人飞起一米多高飞行了三米多远,自行车掉了个头,兴云和自行车一起落在路边垒起的碎石堆上。
货车司机把车停稳,赶紧去查看兴云的状态。兴云被抛起来摔得还是挺惨的,趴在碎石堆上一动不动,抬起他的头看到鼻子嘴巴都在出血,脸上几处被碎石片划破,整个脸血糊糊的,两只眼睛紧闭着。司机看到这个样子,心一下子就瓦凉凉的了,仙人吔,现在可咋办呢?
这个时候赶场回家的人围了过来,他们认出了兴云的破自行车。一干人七嘴八舌,嚷着要司机送兴云去医院。正好,附近有一个卫生站,就有人骑自行车去叫了村医过来。医生检查了一下,觉得应该没有大的骨折现象,但是也说不清楚有没有内出血存在,所以也建议送医院检查。于是,货车司机租了一辆小四轮拖拉机送兴云去医院,随便请村医也跟着一起去看看,车上还坐了两个兴云同族的兄弟。
去医院各种检查之后,医生认定兴云身上有三处轻微骨折,面部和腿部有五处小伤口,身上其他部位有多处软组织受损。住医院吧,只有住院才能进一步治疗。交警也来到医院作调查,认定货车司机负主要责任。最后,货车司机预付了一万块钱在医院,另外交了一万块钱由交警大队代管作为后续处理的备用金。毕竟,司机还得跑车,交警不能随时去联系司机,医院也不能等司机来了才治疗。
兴云在医院住了差不多半个月,然后回家休养。货车司机把医院结余的资金和放在交警大队的备用金都作为赔偿给了兴云。兴云在家里休息了一个星期,还是耐不住没有牌打的日子,不顾老婆的劝阻又上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