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创申明:本文参加“423简书故事节”,本人承诺文章内容为原创
原始的人类围着篝火欢呼雀跃,正面的炙热滚烫和背后的冰凉寒冷中间夹杂着原始的人类。
苏可耐在仪器旁正做些实验前最后的准备,听到开门声,手里的工作顿了一下,也仅仅是那么一瞬,头也不抬地说:“人带了吗”
“嗯,带来了”一高一矮的两个大汉抬着昏迷的李枫扔死猪一般地扔到了实验台上。
“人在这了,钱什么时候能到账?”高个大汉挠着下巴对着苏可耐说。
苏可耐在手机上操作了几下,把转账成功的界面给两人看了一下,两人方肯离去。
实验室几人将李枫手脚固定后,便开始在他身上装上了各种仪器。
苏可耐已经像病人等着急救一样地迫不及待地开始了试验。
几个小时后…
李枫眼皮微微跳了一下,睁开眼睛就看到四五个秃顶的老教授正冲了上来,占满了整个视野,向他询问道,“教授,教授,怎么样了?试验成功了吗?”
李枫握了握拳头,感受着肌肉的拉紧收缩,看着沉睡在一旁的苏可耐,抚摸着他脸上的皱纹,鼻梁上被眼镜压出的深红色凹痕也更加明显,转过头对实验室的人员说:“实验成功了,我是苏可耐!”
(一)
“苏可耐死了!”
“好好一个人怎么说死就死了?”这句话像是废话但又不同于别的废话,死亡总是突如其来,可能过个马路被车撞出数米,可能如李小龙一样一睡不醒,死法千奇百怪,但其结果的突发性总是相似的。谁也不能预算自己何时何地死亡,那些自杀者除外吧,于外人而言却总是“说死就死”。
在食堂二楼
柳月望着面前最爱吃的紫菜包饭失了神,“怎么会这样呢?”
“什么会这样呀?你是说苏可耐教授吗?他死了不更好吗?反正我感觉他对你图谋不轨的。”边上小北喷着米粒说,喷到对面桌子上的米粒也证实着小北的气愤。
“不是这样的。”柳月有气无力地辩解道。
“什么不是这样的呀,这个教授表面上文质彬彬,彬彬有礼,实际啥样你还不清楚吗?简直衣冠禽兽,禽兽不如,死不要脸。”小北觉得骂他的词必然要比夸他的词多,便生凑了一个。
柳月不再说什么,埋头假装吃饭,也只是用筷子在把外层的紫菜剥开,瞎拌着里面的米饭。
在炎华大学里苏可耐三个字就如女生的例假一般,每隔一段时间就红一回。学校元老级人物,校长都要礼让三分,但转头也会骂他倔老头。这点和苏可耐就差远了,苏可耐要是骂人从来都是当面的,背后从来都是说别人好话,传到别人耳朵里好感也会倍增,也能抵消被当面训斥的难堪。
学术方面可谓是记忆转存系第一人,开创了一门学科的人物,名声响得都有点听不清名字。自高中辍学以来,自考成人大,再后来从高中教师一路做起,对人体记忆转存研究颇深,在核心期刊上发表多篇学术论文,一举成名,破格在炎华任教,任何一件事拿出来都够别人吹半辈子。
就是这样一个人,近几个星期以来,臭名昭著,恶名远扬,人人敬而远之。主要发生了两件事情,第一件事,禽兽——炎大教授办公室性侵女大学生;第二件事,炎大教授课堂咆哮,副标题是,人体记忆转存将何去何从?
苏可耐看着报纸,皱起了眉头,要说咆哮公堂还算是个罪名,这咆哮课堂算是怎么回事呀?这一般不是教务处定给学生的罪名吗?
那天下课,也就是在咆哮课堂之后的几天,
苏可耐的情绪一直很糟糕,他也知道岁数大了,思维比较混乱,但身体过早进入了静止,静止和混乱一个如冰一个似火,两者交锋处的苏可耐可吃了大苦头。岁月轮回,月圆月缺,这些都再所难免,他竭尽全力研究的记忆转存也是希望能在有生之年用在自己身上。
正坐在办公室里发呆,柳月不知道什么时候来到了自己的身边,纳兰不用看都知道,他记得她身上的味道,有点清凉,又有点泥土的芬芳,像雨后的田野。
两人相识说来也奇怪,一定是特别的缘分。可能是教了多年初中关系,培养了苏可耐不可一世的爆脾气和自以为是的辣性格,这特点有时是自卫的利器,有时却也是淬人心脾的毒药。一场气生下来每每都是杀敌一千自损八百,久累成疾,终于上了病床。
也是这场手术查出了癌症,像电视剧里的癌症一样,这个癌症也是晚期,晚期像是成了癌症的别名,有癌症必有晚期。纳兰像学生怕成绩单一样地拿着体检单,身体像塌了一样,精神也逐渐萎靡,自知时日不多,却也做着些许的努力。
苏可耐的一个“桃李”告诉他,每天坚持走路,绕着足球场一圈一圈的走,身体也会有所好转。刚开始膝关节、髋关节、脊椎,反正只要是接榫处就像生锈了机器刚启动一样,发出“咔咔”地声响,时间长了,倒也像上了油的轮子一样顺畅。
那天是个夏天的早晨,晨风还带着夜晚遗留的清凉,吹得人心痒痒。苏可耐像往常一样大踏步地“走着圈”,低着头,甩着臂,一顿顶在迎面跑来女孩的胸部,弹得往后退了两步,最终还是倒在地上了。
女孩以为遇上“碰胸”的,愣在原地不知道如何是好。苏可耐看出了女孩的顾虑微笑着说“我这一身病,要是碰瓷呀你可赔不起”,说罢站了起来,拍了拍身上的土。
苏可耐一面跟女孩道歉,一面抬眼扫了一眼这个女孩,身高约摸一米七,白色运动短袖(胸前留着苏可耐那一头撞上去的汗渍),绿色短裤,额头上零星挂着几滴汗珠。女孩相貌虽不太出众,但脸色如晚霞,形体如水波,最有趣的便是眼睛了,像映在海面上的星辰,灵动与闪耀并存。这有毒的眼睛一张一合便夺去了苏可耐的心魂。
“苏老师早啊!”女孩率先打破了沉默。
“早啊,你认识我?”苏可耐问道,心思却还在欣赏女生优美的形体上。
“对啊,苏老师,我是记忆转存专业3班的,我叫柳月”,柳月能理解苏可耐,毕竟他上的是基础课,全院200多人一起上课,要将每个人的长相和姓名对应起来确实太为难苏可耐了,说了声老师再见就匆匆跑开了。看着柳月朝阳下的剪影,本来由于运动大量出汗皱缩起来的“小和尚”竟有了想要“出头”的打算。
一向雷厉风行的苏老师竟然在这把年纪如一个青春期的小男孩一样有了心花怒放的感觉,呆立在100米跑道起点,竟不觉女孩又一圈跑过来了,苏可耐说“你跟我走圈吧,再或者我跟你跑步”,苏可耐这样想着。
“你还好吧?”柳月的问话给苏可耐拉扯回了现实。
“啊?啊。还好,就是想起了以前。三年前,你还是个刚入大学的十八岁青春少女,转眼都已经这么大了,时间真是无情呀,要是再多给我些就好。”苏可耐楠楠地说道。
“三年前?啊,还记得每天的六点十六分,你总会从运动场一号门进来,而我每天都已经跑了半圈,再跑完剩下的半圈加个整圈时,你也正好走完了一圈。然后我陪你走两圈,你勉强能陪我跑一圈就已经赖着不肯跑了。这一跑就是两年零一百八十五天。虽然你跑得不快,你走得真是快呀,我都得小跑着才能跟上你。”柳月说完,两人都笑了起来,四目相对时,却都匆匆躲开。
“对呀,原本医院给我下结论是最多能活三个月的,那阵子我还忙着写遗书,不知怎么竟然活了三年,哈哈哈。”苏可耐其实知道原因,他知道为什么每天风雨无阻定时定点出现在操场的原因。
“再后来你和李枫好了之后,就再也没有去跑过步,我想知道为什么?”苏可耐竟发出了和他年龄极不相符的追问,“追问”是年轻人的专利,年近半百,已过不惑,再和“追问”二字有瓜葛如同白活多年。
“你就别问了,做事总是有理由的,看到你没啥事,我也就放心了”。柳月说罢转身就要离开。苏可耐下意识地伸手抓住了柳月的胳膊,“其实我知道……”。很多事,我们明知道是事实却也希望那个人亲口对我们说了才相信。正巧办公室有老师回来拿东西看到了这一幕。
看到的老师也是极具文学天赋,“你们知道吗?我们办公室的苏可耐那个糟老头子,居然拉着他们班女同学的手不放开。要不是我及时赶到,那女孩可就完了。”听到的人也发挥了无限的想像,“苏可耐在办公室把他们女生给抱着亲了。”“什么?!纳兰仙在办公室把他们班女生给性侵了?”最后是经过编辑加工过的版本。
纳兰仙一下子获得了比过去半个世纪还要多的人气,当然是人的气愤。学校不问真假,只要有损颜面的事,就先公关掉吧,毕竟家丑不可外扬,但是民众往往对于这种事情是最感兴趣的,都说兴趣是最好老师,那么兴趣昂扬的民众大概都已经无师自通。这可连累了不少同音谐音名人,苏东坡,苏打绿,最后连贬义词的俗不可耐都成为屏蔽词条。
事件几经传播反转,最后柳月出来作证并不能减缓事态的变化,反正喜欢凑热闹穿着小马甲就敢评判是非的网友们已经替柳月想好了两个理由,要么是柳月为了不挂科色诱苏可耐,要么就是学校向柳月施压。网友们哪里知道除了“要么…要么…”和“不是…就是…”句式外,语文上还有一种“不是…而是…”
(二)
第二件咆哮课堂苏可耐确实做了。
“古往今来,人上可飞九天,下能游五洋,甚至于通过这么一个小东西和远在千里之外的朋友沟通交流,再也没有乡书何处达的困扰。”纳兰仙拿着手里的手机抖了抖说,站在这三尺讲台上谈古论今,传播自己的价值观也是他选择做老师的原因之一。
“但是人有一样怎么都斗不过,对,死亡,无论你身份显贵还是草芥之身,无论纸上写尽天下事的文人还是驰骋沙场的战士,最后结局都是一样的,也许在这点上比起人们常常拥护的公平更加平等。”说到这里他不由得悲伤自心头而起,自从柳月和李枫好了之后,坚持了两年多的“走圈”习惯也终于打破了,睡前也不再期盼明天,人一旦没有了希望啊,身体和心理便都废了。
“真是羡慕你们呀,你们年轻,有活力,有时间。像我这把年纪,就是再性感的美女在我面前也只能像柳下惠那样坐怀不乱。”苏可耐看了看坐在前排睁着求知大眼睛的柳月,连忙躲开了。
“行将就木,再往后便化作一把黄土,若是说能有些东西能留下,那便只能是回忆了。小时候我就在想如果记忆能得传承是不是就意味着永生了呢”。
苏可耐讲课教高中开始便这般动作夸张,声调有高有低,这样自然要花不少的力气,尤其现在身体不佳,一堂课下来总得坐上半个小时才缓些气力,但比照本宣科地读课件来的痛快,学生也听得兴致昂扬。
“科学总是能使我们的欲望和贪念进一步延伸和实现,我们所研究的人体记忆转存就是为了延长人的生命长度。他能将我们一生的记忆,对,就是从一出生到现在为止,你知道的不知道,深层的浅层的潜意识的,只要是你在你脑海中留下痕迹的记忆,生活语言习惯都可以转化成数据的形式存储在我们研发的这个“永生”中,一旦有合适的机会,又能转回人脑中,就像睡了一觉,你便可以继续生活在这世上”。同学们在下面都睁大了眼镜缩小了嘴巴窃窃私语起来,苏可耐又情不自禁地看了柳月一眼。
“教授,我有个问题?”柳月咬着笔举手问。
“请讲”
“可是那个记忆的载体呢?是人吗?”
“你若是想变成猪也可以转存到猪脑呀。”苏可耐略带戏谑地口气说,尽量平复自己的心情。
“如果是人,载体原来的记忆呢,是叠加吗?还是全部清除?如果叠加的话就变成两个人记忆拥有一个肉体了,这不很混乱吗?如果要是清除,那对载体来说,太残忍了,这不是变相地杀死了他,这种以杀人来救人而得到的永生,有什么研究价值呢?”柳月一口气说完这些能将纳兰所有研究都前功尽弃的话还是瞪着大眼睛看着他。
“是的,这也是这项技术迟迟不敢突破的原因,我们尊重每一个生命,每个人都有其独特性。但是不管怎样的伟大,背后都是会有牺牲的,原子弹的研发,长城的修建,都是血肉堆砌而成的呀。”苏可耐瞪了一眼坐在柳月旁边手在下面不老实的李枫。
又继续说道,“大家好好想想,如果霍金、爱因斯坦、牛顿,他们能活几百年,人类的进步也不会这样举步维艰了。同样有些人,每天吃着外卖,耗费着青春,反倒是他们身体强健,活的也够长,但是对科技的进步人类的发展是有何益处呢?以这样的少数人来换取能为社会做出更多贡献的人,这样研究难道没有价值?这样的试验难道不该进行?……”苏可耐看着李枫说完了这些话,理了理因激烈演讲而从“地中海”上散落的头发。有人把苏可耐这段反人类反社会的言论上传到网上,咆哮课堂的话题便也传开了。
关于这个李枫,纳兰仙是早有耳闻,前几个月柳月在一起的男朋友,听几个跟他关系不错的学生说过,李枫追求柳月多时,教室、食堂、图书馆三点一面的跟着,就是上个女厕所也要守在门口,柳月早也已言明二人关系,只能止步于朋友。李枫表面笑称没关系,心里却想着“近水楼台先得月”。终于“皇天不负有心人”,“皇天”可不管这人是好还是坏,深得“追不如上”精髓的李枫得逞了。柳月不得已接受了他。
尽管自己有妻有子一把年纪,柳月正处青春少年,两人怎样都不会有未来,但是看着这样的人渣,侵占了自己的“希望”,怒从心头起,说话难免过激。说完那些话后,苏可耐心里有了别的打算。
“可是,老师……”
“下课吧,同学们”。苏可耐打断了柳月,停止了这场关于伟大和牺牲的争论。
苏可耐知道想要说服这群心高气傲同时又有点不知变通的大学生,是不太可能的。他们的世界太光亮,多年的洗脑和教育,使他们对于道德和正义坚信不疑,最起码在表面上是这样的。
(三)
苏可耐坐在办公室的转椅上,竟如孩子般地转了起来,看着自己多年研究成的“永生”,心里充满了自豪和骄傲,前段时间攻克了最后的技术难题,“永生”得以“出生”了。但是“目前尚只能清空载体的全部记忆才能转存,无异于以杀人之法救人。这样的“永生”是见不得人的,一旦公开,人们标榜的道德该会怎样诋毁这样为了社会进步做出贡献的人,人们害怕拿着他做坏事,人们相信着“身怀利器,杀心自起”,所以必然要收缴他的利器。
研究是私下进行的,学校碍于苏可耐的面子只同意给同学们上些不痛不痒的理论课,实践课是万万不能的。但正由于不上实验课,而这理论又只处于理论方面,容易通过,选课的人反倒了多了起来。
科技的每一个光明进步背后都有多少人处于黑暗之中为之白头,又有多少不可告人的勾当。院系的为了记忆转存付出一生心血的教授们怎么可能被严令所震慑。在苏可耐的带领下,秘密成立了这个实验。学校叫停之前前期工作已做大半,几位教授为了科学不但要献身,还献出了“全身家当”,凑得百万,认为重赏之下必有勇夫。终究这是个要命的试验,无人敢来应征。
经过上述两件事,苏可耐已经成为众人唾弃的禽兽,又是身患癌症的将死之人,没有人相信他,没有人理解他。苏可耐静坐了片刻,放下“永生”,长叹了一口气,又想起了上课时一时兴起的计划,将这一百万转做他用,雇了几个绑匪将李枫绑来了实验室。
(四)
405的床上的玫瑰花瓣洒了一地,看着其上的绿叶依稀可以推测原来是摆成了“520”的模样,窗前的桌边还滴淌着红酒,旁边烛台上点着蜡烛,向上窜着火苗,窜到了窗帘。
苏可耐拥有着李枫的青春和身体,他拉着柳月步入酒店的那一刻他就能感觉到身体里的荷尔蒙即将喷涌而出,心率的上升,呼吸的加快,下体的膨胀,这些都是苏可耐久违的。柳月的情绪却不是那么高涨,他知道柳月还在为自己的死而难过。
下了电梯直走,左拐走上两间房,再右拐到尽头,405,是他静心挑选的,四月五号是柳月的生日。他让柳月推开门,想让他欣赏一下自己之前静心布置过的房间。
柳月表情木纳,还有点惊奇,“你以前不是这样的呀?以前只要一进房间你不洗澡都要和我腻歪一会儿,今天怎么转性了?”
李枫一把将柳月抱在怀里,拼命地吻她,但苏可耐又像置身事外的人一样,如同游戏里开了上帝视野总是以第三人称观看。苏可耐拼命将自己向下沉,却怎么也沉不进李枫的身体,自己的感觉总是隔着层薄膜一样不真实,看着李枫亲吻柳月的身体,他拼命挣开了自己。
柳月说,“你怎么了?”
苏可耐说着没事,不甘心地想再次尝试,他亲吻柳月,上下其手,他能感觉到身体上的快感,精神却还是处于第三者的游离状态。
“啊!我只是一段记忆啊!”
在快感和落寞中,苏可耐歇斯拉底地喊着,看着心爱的人儿在别人的身下享受,最大的悲哀也不过如此了…
他停下了动作,看了看柳月,红润的脸颊,凌乱的头发,不整的衣衫,他泣不成声。
“小月,你说,有天我只能借助别人的嘴吻你,别人的手抚摸你,别人的生殖器和你做爱,你该怎么办?我该怎么办?”苏可耐说完这些转过头看着柳月。
柳月眨巴眨巴大眼睛还如初见时那样,略带狡黠地说“我都知道。”便又继续翻身到了苏可耐身上,看着柳月胸部的上下抖动,李枫的身体记忆被激起,苏可耐越是想克制,身体越是劲猛地冲刺,呻吟声、喘息声在一起一伏的动作中断断续续。
火继续烧着,引到了窗前桌子,烧着了洒落地上的花瓣,燎着床单,这烟再浓些,这火再大些,呻吟声越是大,床也越发摇的厉害,“砰”地一声,床的倒塌,激起了花千树,火星闪闪,二人化成了火,二人本就是火,两团火焰燃在一起,融入周遭的黄红色的烟火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