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业了，
路在何方？
文 / 吾聊作者签约作者 昔年雁
毕业那天，散伙饭结束后，足足13个包裹，把整个寝室都搬空了，只为了让美好的回忆永远陪伴在身边……
朋友小C，人称外号——“苍老师”不以为然的撇了撇嘴，翻了翻白眼道：“你是心疼这4年花掉的钱吧！”
一旁的宿管大爷深感认同，不禁想起了这4年来与我发生的点点滴滴。因为大学期间创业，时常加班到至少午夜11点半，60多岁且白发苍苍的宿管大爷，是那个天天在寒风中，唯一一个一直等待我的人。
“大爷，我是学生会主席，不好意思哈，学校领导组织开会啊，有点久啊，领导也真是的……”
“大爷啊，我是学校的组织部部长，最近学校社团需要管理，看，刚安排完任务，有点晚了哈，不好意思哈……”
“大叔啊，我不太舒服，看病看晚了，下次再也不这样了……”
“大哥，我朋友过生日，这是他最重要的生日了，太晚了啊，不好意思哈……”
......
而我的理由总是使得他，暴跳如雷，却又不得不打开温暖的大门，迎接寒风中瑟瑟发抖的我。
“这一次，你该找什么借口出门呢？”大爷一边笑着，一边帮我拿起最重的包裹，往他平时送小孙女的车上装，眼角微微湿润。
“我……”哪怕平常巧舌如簧的我，此时此刻，也难有万般言语，唯有歉意。
坐着宿管大爷的车，校园路，一路飞驰，一花一草一木，四年的四季轮回，历历在目。
那是军训酷暑时，天天买超大瓶碳酸饮料的小卖部……
那是四年来求学或是逃课的教学楼……
那是四年来阅读上百本书的图书馆……
那是大一勇冠三军，超越身体极限奔跑的操场……
那是带领几十号社团兄弟学习的小亭子……
那是最开始来校园的路，也是结束要走的路……
叫了辆滴滴，目送着大爷渐行渐远的身影，不再看背后新修的灼灼闪亮的校门，不再想学校的一切，开始走向社会的路……
刚出社会的我们，就像刚出道时的孙悟空，若天压我，劈开那天，若地拘我，踏碎那地，我等生来自由身，谁敢高高在上！
一样的无畏，也可以说是无知，这个世界，总有许许多多能压住孙悟空的五指山的……
第一份工作是销售，招聘文案写得非常好，公司大、收入高、前景大、有培训、有激情，但唯独专业完全不对口。
面试我的是总经理，一个身高1米5，气场却有足足2米3的“聪明绝顶”的男人，他坚定的眼神，使我不得不在评估公司的表上填上：绝对愿意！绝对喜欢！
我的第一份工作开始了，我相信，只要努力热爱奋斗，像公司领导慷慨激昂说的一样，把公司当做属于自己的一艘船，绝对不能让它沉下，而是让它往前开，我便一定能够飞黄腾达、锦衣夜行、光宗耀祖了。
公司招聘信息写的，每天8小时工作时间，我却往往要工作近10个小时才能下班，刚开始以“不吃饭不睡觉拼死也要拿钞票，年轻就是要奋斗”的精神来鼓舞自己，还卓有成效且很充实。
但时间总是一个无情的杀手，足以改变一切的存在。
1个月，我发现自己累的麻木了……
2个月，我的脑子不会思考了……
3个月，我不知道自己为何而活了……
时常会怪自己玻璃心，一点点小小的打击就会碎，但实际上呢，可能不只是我的问题，公司大部分人都没赚到钱，只能到使自己生存的地步。
每天早上，两个烧麦，不敢要两块钱的豆浆，只要微饱，能张开嘴，能说话，能迈开腿找客户就行……
每天中午，不敢和其他同事一起去外面点餐吃，偷偷跑到1块1毛钱1两的快餐店，和农民工伯伯一起吃，一边夹着菜，一边抖着油，生怕多称了，哪怕1毛钱……
每天晚上，9～10点钟下班，拖着蹒跚的步伐，在黑暗的街头寻找着一个小巷子，里面有家拌粉店，很便宜，只要2块5毛钱……
“我不想过这样的日子，这不是我想要的生活！”和公司的前辈敞开心扉道。
“那你想过要过什么生活吗？年轻哪有不吃苦的，你是要苦一辈子，还是要苦一阵子呢，你看我30多岁，才活成这个鬼样子，就是因为年轻跟你一样，心比天高，命比纸薄！年轻人，好好想想吧！”前辈语重心长道。
但我还是毅然决然的选择辞职，也许前辈的话，是对的，但我不想这样一辈子机械一样得苦下去……
裸辞那天，依旧是13个包裹，依旧是苍老师帮我搬家，搬着行李走向我也不知道明天该走往何方的路……
再次找工作，再次如蚂蚁上树般，投着我也不知道该投往哪个公司的简历。
22岁的年纪，失业无疑是痛苦的，特别是对一个从小以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为至高使命的文艺青年来说，当理想被现实磨掉了棱角，或者可以说，当现实把理想狠狠凌虐在脚下，谁又能听得到求救的呼唤呢，只有自己。
陆陆续续有很多公司找上了我，一刹那的功夫，觉得自己好像变成了顶尖人才，前簇后拥，到现在都想不明白，为什么所有前台HR的话术惊人的一致：XX先生您好，我是在XX平台看到您的简历，请问您工作找好了吗？
不出意料，裸辞3天后，便找到了一份看似满意的工作，但却被一件惊人的爆炸事件，打断了……
妈妈给我找了个好工作，大伯要我去当官。晴天霹雳般，由电话这根无形且遥隔千里的线，炸响了我的心灵。
毫不犹豫，立马否决了，只因为想到了20岁就娶妻，现在已经是两个孩子父亲的堂哥，可能一生的命运都由自己的父母所安排，而我，想安排自己的命运，不想，被安排……
1天后，妈妈被我气病，歇斯底里般要断绝关系，电视剧的情节，没想到有一天，也会发生在我的身上。
原来，命运，有时候，不单单是自己想就可以决定的……
带上了4个包裹，按图索骥般，去了大伯家，奔向未知的“求官路”。
一路上，看到了许许多多的故事，它们都有一个共同的名字——“不堪回首的回忆”。
从小，大伯是村里远近闻名的富豪，爸爸是富豪的穷弟弟，富豪有钱有势，可就是不愿意帮助弟弟，在弟弟最落魄最无助的时候，情愿把好的岗位给陌生人，也不愿意帮助弟弟，反而处处找机会嘲讽弟弟。
那个时候，弟弟的儿子很小，但他记得那一天，永生难忘。富豪笑着对弟弟的儿子说：“你爸爸就是个乞丐，你们全家人都是，哈哈……”
一旁的弟弟附和着笑，而他的儿子却狠狠地咬了富豪一口，并且放出一句话：“总有一天，我会比你有钱！让你跪在我爸和我们一家乞丐的面前！”
那个孩子就是我，10多年后，我没有做到这个承诺，也没有改变自己以及家族的命运，爸爸、我的家，依旧被嘲笑欺辱着。
那一天，是一个艳阳天，工地里尘土飞扬，一辆巨型的卡车嗡嗡的叫着，卡车上驮着一辆巨型的布满泥土的挖掘机，以及一辆锈迹斑斑的皮卡车，4个工人叔叔，还有1个茫然的我，将驾驶着它们，一路去往一个遥隔千里且从来没有听过的城市。
坐在挖掘机里，一股刺激性的机油味弥漫在仅容1人伸展的小空间里，那一刻，我似乎看到了我的未来，从基层-上位-娶妻-生子-一辈子……
那一刻，能听到灵魂颤抖的声音……血气冲入肺腑之中，在巨型卡车刚要发动时，潜意识大喝一声，甩开挖掘机的车门，一跃而起，跌入黄土中，嘴里布满黄土渣，味道似乎甜甜的……
在大伯不屑的冷芒中，拖拖拉拉提着4个包裹，以最丑最潦倒最落魄却是最自由的姿态走了……
走属于自己的路，哪怕落魄得无家可归，哪怕潦倒得一无所有，哪怕贫穷得一贫如洗，只要不违法乱纪，只要不好逸恶劳，只要对得起别人，对得起自己的良心，我做的都是都是我自己，天上地下，唯一的我自己。
十多份工作的面试后，我找到了属于自己的工作，做一个小编辑，每天迎着早晨6点钟的朝阳，舞动着瘦弱的臂膀，斗志昂扬，路很长，一步一步的向前方走去，也是很帅的模样……
毕业生，路在何方？这个年纪的我们，都会迷茫，但也许，路，就在脚下……
作 者 介 绍
昔年雁
南边文艺创作委员会会员，全国青年自由写作大赛第三名，小小年纪，历经沧桑，年少多思，以书籍为人生导师，以写作为人生之挚友，患难与共，无比热爱，一直在路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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毕业了，你找到属于自己的路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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