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读李白传

休闲度假,有大把时光可以自由掌控。除了吃喝玩乐,当然要好好读一本书。逡巡在书架前,目光停留《李白传》上,随手抽出来,居然是1987年大学刚毕业时在洛阳买的。年轻时候到过的城市都会买本书,在书的扉页上写下购买时间地点,大多时候还会认真地包上书皮,然后才开始阅读。可惜我去过的地方太少,所以总共也没有几本书。

眼前这本李白传虽然跟随我转战南北三十多年,却依然还完整地保留着书皮,书皮儿上还有我描摹的书名和仙鹤,这会儿拿在手上,不仅赞叹二十岁的我那颗文艺的心。




本书作者安旗大概是西北大学的老师,据序言介绍是在“万马齐喑”的日子里,为打发无聊时光研读李白,之后无心插柳柳成阴,随成书。所以,天下没有白费的努力。

重读此书,惊讶于之前的一目十行,仿佛此前从未读过,也许时间太久,记忆模糊,可能更因为经历岁月风霜,解读角度更广理解更深。

忽然很心疼李白。我们总觉得李白是豪放的桀傲不羁的,可是生活中的李白,不是依附丈人,就是四处游走,说好听话是游历山河,其实就是到处做文丐,靠着给各地达官贵人写诗撰文得一点润笔费过活。特别是晚年,贫病交迫,经常为一杯酒钱,屈尊就卑,流窜州县各种宴会。空怀一腔报国热情,空有一身文学武艺。既然是丐,即便为文,也多为人轻蔑,高傲的李白该是在怎样的心境下写着应酬诗文,又是在怎样的悲凉中借酒浇愁。传说李白是酒醉后捞月亮溺水而死,书中分析说,岂知不是李白对这个世界极度失望自沉而去,我深以为然。

诗中的李白“仰天大笑出门去”,深信“我辈岂是蓬蒿人”,现实中的李白却是“时清不及英豪人,三尺儿童唾廉蔺”;诗中的李白是“天生我才必有用,千金散尽还复来”,现实中的李白却是“欲邀击筑悲歌饮,正值倾家无酒钱”;诗中的李白是“挥手自兹去 萧萧班马鸣”现实中的李白却是“君为进士不得进,我被秋霜生旅鬓”……

李白的一生是天才的悲剧的一生。从25岁出川“夜发清溪向三峡,思君不见下渝州”的积极入世,经历种种打击,四处碰壁,感受“人道横江好,侬道横江恶,一风三日吹倒山,白浪高于瓦官阁”,发出怒吼“安能摧眉折腰事权贵 使我不得开心颜!”终于悟得“殷后乱天纪,楚怀亦已昏”,到最后寻仙访道“早服还丹无世情,琴心三叠道初成。遥见仙人彩云里,手把芙蓉朝玉京。先期汗漫九垓上,愿接卢敖游太清”。

李白是仙气飘飘的,然而再仙气十足,也不能抵挡生活的拮据,时常因为一杯酒不得不将仙气抛却,拍世俗的马屁。

李白是天才的,天才总是与时代不容,天才的李白旷世的孤独:

众鸟高飞尽,孤云独去闲

相看两不厌,只有敬亭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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