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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二我们搬到南校区,应该是住在26栋。后来这一片被命名为夏沁园。这里的住宿条件要比本部好很多,四人间,独立卫生间。上面是床,下面是衣柜和书桌和书架。在本部那可是八人一间啊,也谈不上什么家具,卫生间还是一个楼层一个。遇上哪天日子不好内急的人多,大号都要找楼层。自然,原来八的个人也分成了两个寝室。只是我们原来寝室是三五开的,有三个人玩的不错,另五个人又比较投缘,可是寝室却是四人间的,不好分啊。我是属于后五个的。事情总要有个解决办法。那我就主动出来,找了另外三个人一起住了。后来我们两个寝室一起玩的很好。没记错的话,我的寝室一个是516,阿民,阳仔,老于头和我住。另一个是522,老苗,彪子,小马哥和大牛住。
寝室楼的 后面是一块大草坪,种了好几颗桂花,也移植了好几个粗壮的梨树,一圈圈困了很多草绳,枝枝丫丫的给锯掉了,只留下几个大分叉。第二年春天的时候雪白的梨花开满枝头,煞是好看。草坪以外就是西门的进门大马路,后来命名为文典路,为了纪念当年牛逼的省立安大期间任教的一位牛逼的人刘文典。宿舍楼的东侧也是条大马路,后来命名为建人路,纪念当年在国立安大期间任教的鲁迅的三弟周建人。说实话,这个名字叫起来真不好听。跨过这条路就是教学楼,共有七栋,所以我们宿舍上课很方便。
Y那时候也搬过来了,开始不知道住哪里,后来有次在路上碰到了,陪她一起回寝室,才知道她住在一食堂那块。说实话,我都不记得我们班女生住哪里了,但是我还记得她住哪里。不过我们见面依然是随机的,靠天收。
大二大家都开始适应了大学生活,一个个都找到了自己的定位。我们玩的好的八个人学习还是比较认真的,因为我们很少有逃课现象。我们养成了一个爱习惯,逢末的晚上我们会买几斤瓜子,烧两瓶水,然后聚在一起打牌。打的是80分。主要是我、小马、阿民、彪子和老苗五个人。我不会打,每次只有彪子愿意和我对门。每次我出牌后,彪子看了就气着歪过头,骂好几句。搞得我每次出牌都胆战心惊,怕被骂。我深深觉得彪子愿意和我对门就是为了有机会骂我。虽然每把都是输,但我却不以为意。如果打完一局只得了七十分,我就会主动和彪子提出,下一局的目标是六十分。如果是六十分,我就说下一局目标五十分。就这样不断降低目标,那我总是能感到自己赢了。其实我没有说的是最低的目标曾经设为三十分,就这样偶尔还是达不到目标。我很伤心,只得换阿民打,我来为他们端茶倒水。其实阿民也是半吊子。
我真的变了好多。大二的专业课还主要是理科性的,也还有一门让人头痛的概率论与数理统计。但我上课却开始认真听课,认真做笔记了。上英语课我竟然还主动回答问题,非常支持那个并不漂亮的女英语老师的工作。晚自习我也开始上了,只是并不多。因为我开始带家教。
说起带家教其实并不顺利。大二一开始我就和彪子商量要登广告带家教,于是两人拟好了广告词,去大江晚报的广告部登了。一块钱一个字,总共三十个字,留的是寝室号码。我们还专门买了那期报纸看,然后没课时就守着电话,怕落了。但是这广告登下去就好像石沉大海,杳无音讯。最后我俩总结的结果是,我们拟的广告内容太老实了。人家都说是几年带家教的经验,多少个学生的家教经验,我俩光秃秃的说师大地理专业优秀学生,这怎么行。这次受挫之后彪子很受伤,从此再也没有萌生过带家教的念头。虽然他家境也不怎么样,大学四年硬是靠家里的那点钱加一点贫困补助熬过来的。我呢,因为决心很大,就到处找。同学知道了我的情况就介绍一个小学数学的,不过带了一次人家就不要我了,自然也没好意思要钱。再后来,又通过中介介绍了一个,中介费70。我只带了三次,六十块钱,还亏本了。再后来,我只好又登广告。这次却比较顺利,好几个人打电话,而且都是带地理的。这样我带家教渐渐多起来,也基本能满足我的温饱了。
和大一一样的是,我继续学吹笛子,而且会吹好几首曲子了。书法我也继续练,练得像点样了。阿民他们对我练毛笔字非常赞同,但是对吹笛子却深表憎恶。于是,为了不影响他们,我只得晚上一个人站在阳台上关了后门练习。渐渐地,我喜欢了这种方式。特别是在春夏之交的温暖季节,晚上夜色迷人,对着一簇簇的路灯,我就无呜呜咽咽地吹起来,很是享受。特别是有一天,我在吹的时候,忽然下面有个女生大叫:笛子吹的好好哦。然后我顺势望去,有两个黑影从楼下的草坪快速窜过去。我心里不禁一阵狂喜:我终于找到知音了,哈哈。然后我马上把这消息告诉了室友,他们竟然不相信。尽管如此,我晚上吹笛子却吹得更勤了。几乎是每晚必吹,幻想着哪天那个女生再来楼下大喊,我的笛子吹的很好听。直到有一天,十一点钟的时候,我已然忘情去我的笛韵中,这时楼下不远处传来一个粗鲁的声音:唉,唉,那个五楼的那个吹笛子的,到现在了还在吹,不要睡觉了是吧,你自己不要睡觉,别人还要睡呢。我一听,这不是说我么。定睛一看,原来是西门的那个保安。唉,扫兴,不解风情。但是我也悻悻地回到寝室。从此我再也没有继续过站在阳台吹笛子的这个习惯。
渐渐地,随着了解的深入,我发现和我睡一排的老于有点奇怪。他很少上晚自习,而且经常没课的时候往医院跑,并带回来各种药。有西药,也有中药,一日三餐定时吃药。问他有什么病呢,他也莫衷一是。第一次问他,他说自己耳鸣,无法安神听课。过了几天他又说头痛。后来又说病痛转移到右手了,右手老是抽筋。我搞不懂,但他和我关系却越来越好了。他喜欢找我聊天,说他家里的事,说他小时候的事,说高中的事。原来他曾经是他们学校的翘楚,在明光中学的重点班前几名。后来一次感冒导致无心听课。感冒好了,但是人却没好,总是怀疑这怀疑那的,成绩也一落千丈。他补习了两年,参加了包括春季高考在内的五次高考,然后考上安师大。但是问题依然没解决。然后就是现在这个样子。我呢,虽然有时候听得烦,但是感觉他也是个可怜人,所以就忍着听下去了,并宽慰他。可是这并不能改变他后来从寝室搬出去。大三他又从寝室搬回来了,说看了心理医生,他患了抑郁症。那时候我也知道了有种治疗抑郁症的药叫百忧解。他对我一直很好,说在最无助的时候只有我愿意分享他的苦闷。慢慢的,他好了很多。不过毕业后就失去了联系。
还有个朝鲜族汉子也很有趣。他就是大牛。大一是同寝室。他有着古铜色的皮肤,单眼皮,很帅。但是人很单纯,而且喜欢发火。大一的时候总是和寝室人闹变扭。有次因为一件小事又和大家闹别扭了,可是又讲不过别人,一气之下,他跑到阳台上,一只脚夸在墙头,恨恨地说,你们都看不起朝鲜族人,我要跳楼一洗清白。这下可把寝室人吓着了,马上去拉他,说对不起,我们错了。他这才放下脚。从此我们根据他的外貌和性格,给他起了“大牛”这个名字。我认为颇为恰当。他就是一头脾气暴躁而又纯真的小牯牛。
他的汉语不怎么好,有时候说不清意思。尤其是书面语更差。当时班级为追求入党申请书递交率,发动每个同学写入党申请书,不写就扣平时分。他很认真地写,可是老写不好。尤其是字体很像韩语,圆圆的,我们笑称为“幼体字”。不过这并不妨碍他成为女生的偶像。走在学校里总是有女的目不转睛地看他,还有主动来搭讪的。可是每个搭讪的女的搭了几次之后知道了性格就没了下文。有次他捡到了饭卡,看到饭卡上的贴纸很可爱,估计是女生的。这回他可聪明的很,没有傻傻地交到充饭卡的地方,而是自己贴了个招领启事。失主联系了他,并很感激地 请他吃饭。这样一来二往,大牛就被那个女的俘虏了。后来有一天,大牛把第一次给了她。更劲爆的是,大牛回来还和我们描述具体过程,还得我们这些穷屌丝个个听的面红耳赤。
老苗开始谈恋爱了,是本班的。女追男。女的很体贴,男的很稳重,他们的恋爱维持的很久。后来两人都考上了研究生,男的还考上了博士。现在都在安师大工作,已经结婚了。小马也开始谈恋爱了,是本班的,女的也很体贴入微,我们一致认为是好女人,而且一致认为他们会结婚的。可惜的是毕业后因为种种因素没有走到一起。现在两人都已经结婚了。小马的小孩都四岁了。而木讷的阿民也开始对本班一个女的蠢蠢欲动,可是女的一直不怎么领情。搞的阿民大学后来几年都很郁闷。因为他一直喜欢那个女的。阳仔呢总是说自己又约到了某某专业的妹子,然后买一大堆零食送给人家吃。而往往这是时候是我们寝室收获的季节。因为八成这些零食人家都没吃,又拿回来给我们吃了。彪子人很老实,也比较内向,和我差不多。但是他喜欢玩游戏,总是省钱上网。成绩本来拿过二等奖学金,后来由于身体差,体育没考好,没拿到奖学金,之后一直郁郁寡欢。
大二我和Y联系得很少。主要原因我现在想想,可能是我当时出于对大一全盘否定,导致我一心以学业和带家教为重,不敢有其他想法。还有就是我固有的自卑没有依然没有改变。当然我们也遇到过几次,可是我再也没有像大一那么放得开。只有晚上寝室我躺会,当我们谈到女人时,我内心会第一个浮现她的模样。可是终究没有行动。
和大一不同的是,考试我再也没有惊慌失措,反而是处之泰然。最后获得了三等奖学金,差一名二等。只是钱太少了,只有400快。大二暑假开始前我又想留在芜湖带家教。不过登了广告没找到,手头没钱,也没敢呆。也是,谁暑假补地理啊。所以后来我还是回家了。这次的暑假,让我改变很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