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两点钟。
随着时间点的来临,空气屏在距离丫丫她们身旁两米的位置,准时显现了出来。硕大的屏幕,从舱顶一直垂直到地面上。空气屏显现的一刹那间,顿时投射出明度颇高的亮光,照亮了大半个舱厅的范围。就像舱厅里忽然凭空敞开了一扇时光隧道之门。这亮光的强度虽不至于刺眼,却在——丫丫、貊貉枭、莽田君、少峰君......等,观看屏幕者的——脸庞上,产生明暗分界线的轮廓投影。
“各位同仁,各位朋友,大家下午好!”一位黄皮肤的老者出现在空气屏的屏幕里。
舱厅里,等待通道打开的人们,停止了彼此间的话题,纷纷聚拢在空气屏前。而那些介质粒子通行部赶过来参加视频会议的工作人员,则分别入座会议席。
“在今天,这两点钟之前,我一直都在跟自己讨论——是否应该按照惯例,把自己的胡子剃的干净、清爽一些,然后再投入视频会议的开始?”戴着圆形、黑色镜框、近视眼镜的老者,一边跟大家说着话,一边用右手指着自己满脸白色的络腮胡,接着说道:“同时,在心底的深处,我也在责问自己——此番与大家视频——这一行为背后的性质,又应该介定于什么样的性质范围?如果说是与工作相关,但就目前而言,我们面对自己工作范围里所发生的一切——我们却无法寻找到一个,行之有效的方式,可以更妥善地阻止,这许多问题的发生以及正在发生的蔓延。这是我们寰宇科技院——科研能力的不足,也是工作范围内的失职;这一切责任,我们没有任何理由去推卸!即使是含有,哪怕是一丝丝牵强性质的理由,都绝对不可。”
全场鸦雀无声,所有人的目光均聚焦于空气屏。
讲话停顿时间里,老者抬起头将视线投向左上方空间约五秒钟的时间,用手又摸了摸自己光秃秃的头顶,好像心里藏有太多的无奈一般。“嗯嗯,所以我借着这段视频会议的机会,将其定性为——《从生活里的角度与大家在此交换观点》。所以,常规视频会议开始前,比如:'我是陈圣芳,陈院长……'类的开场白,在这里也都免了。当然这一行为,也难免有些失礼。就像我这——本该剃干净的胡子一般。”陈院士再次用手轻轻地摸了摸自己脸上的胡子:“当一种行为形成习惯,与此同时,对与错——也会随之建立起来。矛盾也因此产生。就像我们大家现在必须正面面对的太空事件一般。”
空气屏幕里,陈院士向前走了半步,双臂抱在胸前,紧紧地抿了抿嘴唇后,说道:“与其说是一桩太空事件,倒不如更确切地说——这将会是宇宙里的一场浩劫,是星体与星体之间的灾难。根据卫星的勘察以及数据方面的分析显示——小行星及微末行星的核心裂变,所产生的洞空间,正在通过吞噬各星体,而极速扩大其空间单位,精确计算后得知——最多还有三天的时间。”陈院士说到这里,左手缓缓地捂到嘴巴上,短暂停留了约三、四秒。左手临离开前,拇指与食指于横向里同时轻轻地捏了捏上下唇:“我们将永远地失去我们的家园,失去我们的亲人,失去太空里毗邻星体上的朋友们,同时我们也永远地失去我们自己。洞空间将吞噬一切。”
:“唔叽、唔叽、唔叽、唔叽……”少峰君兀自从水旋君的妖壳上,于一阵悲鸣中弹射而起,打断了陈院士的会议进程。“唔叽、唔叽、唔叽、唔叽……”水旋君伸长了脖子,看着少峰君在它头顶上空盘旋,脑袋也随着少峰君的盘旋而绕着圈。
:“哦!少峰君。别这样!”庸炎君从人缝间挤到前排:“嗝呜——嗝呜——。别这样!少峰君。我相信,事情一样会有转机的。”庸炎君劝慰道:“嗝呜——嗝……凡事没有绝对!不是吗?”
:“它在说什么?莽田君。”坐在地上的丫丫,上身微微前俯,凑到莽田君的耳边,指着空中的少峰君小声问。
:“咏——咏——。它说,赶紧把星际隧道的通道打开。如果一对恋人彼此间短暂的分开,转瞬就成为了永远,它宁肯一头撞死在这里。”莽田君继续翻译着:“它说,对于一份珍贵的情感,它很珍惜、很珍惜的。它求院士把通道打开,哪怕是消失在太空里,也胜过在此坐以待毙。它求院士给它回归家乡,一个全力以赴的机会。”
:“少峰君……”庸炎君扇动着一对前胸鳍,在地面上焦急地弹跳着。
:“陈院士您好!难道真的没有办法,去挽回一切吗?倘若洞空间完全吞噬一切的话?又会是怎样?是否有相关的数据分析?”仲妍从前排座位上站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