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录 | 《凝露照影1》之《朝露凝碧珠》（旧稿）
下一节 朝露凝碧珠 第40节 泽辰天池
文｜幽然释
碧荷回到南幕边境的大营中，凭着自己的记忆把图志又做了近一步的修改，与薛珉和颜烈将军又重新商议部署了一番。
营帐中众将士又开始热烈的讨论起来。时间紧迫，羌若族的大军已经在南幕边境驻扎，随时都可能攻打过来。
“你们去了泽辰山，都说说你们的想法吧！”颜烈将军对碧荷和薛珉，说。
“颜师傅，泽辰山地处南幕边界的后方，且周边还有几处山涧。我认为羌若族可能会派兵这几处山涧攻打南幕边境的后方，他们前后夹击，让我们分身乏术。”碧荷一边指着沙盘，一边说。
“颜烈将军，我们驻扎的地方地处山涧之中，易受难攻。他们可能会与我们阵前假意交锋。把我们的注意力集中在对战上。”薛珉接着说，“所以，我们这次是与两股力量交锋。而我们真正的主战场是在泽辰山一带。”
“我的看法也和薛珉师兄一致！”碧荷说。
“说的有道理！不过，他们也可以从泽辰山西南侧攻入我们的后方啊！”颜烈将军看着沙盘，说。
“颜师傅，我认为他们不会选这条路，攻城略地就要带上武器装备，而泽辰山西南侧的山道极其难行，装备搬运过来要耗费许多人力和物力。
即使只带兵走山道，以羌若族人不善攀爬的脚程至少需要一日的功夫，而且泽辰山西南侧地形复杂，一旦深入其中，变数就更大了。
羌若族人长途奔袭又得不到休整，根本就无法应战，这样得不偿失的策略，我想他们是不会取用的。而相比较之下，泽辰山东南侧的山涧就要平缓不少。”碧荷分析的说。
颜烈将军满意地点点头，说：“说的不错！”
军帐中的将士们听了碧荷的分析也是啧啧称赞，说的在理。
“可是，即使不用担心他们从西南角突袭，可是泽辰山东南侧就有好几条山涧可以走，我们的兵力根本就不够把守所有的山涧入口啊！”鲁鸣瑞走上前，质问碧荷。
“我就是想让他们自投罗网，何必要严加把守呢？”碧荷说。
“碧荷，你就这么确定羌若族会自投罗网？”颜烈将军问。
“因为他们没有选择的余地！时间也不允许，汝鄢恣想不出其他可行的方法！”碧荷坚定的说。
……
果不其然，汝鄢恣最是按耐不住，眼下的局势对于汝鄢恣而言，只要多耽搁一日，都会让汝鄢恣身首异处。
皮肤黝黑的汝鄢恣身穿戎装，带领着羌若族的五千将士在阵前列队骂战。
颜烈将军也不示弱，挥舞着手中的长剑，与那汝鄢恣大战了几回合。颜烈将军一剑劈下，汝鄢恣横刀力挡。金属相互撞击发出清脆的声音，汝鄢恣一计扫腿，颜烈将军轻轻跃起，躲过汝鄢恣的暗算，又落回地面。汝鄢恣趁着空档，逃开了颜烈将军的长剑。二人继续扭打着，不分伯仲。
所有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在阵前，另一路人马早已经悄无声息地潜入茂密的南幕群山中。
苍翠繁茂的密林遮蔽着羊肠小径，他们走得很匆忙也很隐秘。但是终究还是被提前埋伏在山中的奈诺族人发现了。
待这队人马走入山涧中，山谷中立刻传出阵阵呐喊声，金属声，隆隆的战鼓声。
这队人马立刻人仰马翻，慌不择路。眼看着山中的有一条小径没有任何埋伏，那队人马拖拽着武器，没有多想就逃向那条曲折的小径。
小径的尽头，喧闹的瀑布声响彻整个泽辰山，他们又往前走了一段路，发现前头竟然还有一队人马，竟然也是自己的人。两队人马交汇互相交换了消息，才知道他们都上了当，准备返回小径时，为时已晚。
他们早已经被团团围住，返程的小径也站满了手持利刃的奈诺族将士，瀑布下游的浅滩的密林里，潜藏的奈诺族将士手持长剑也从周边汇集过来。
羌若族派出的五千将士全都困在泽辰山脚下，他们仗着人多势众，一个个宁愿战死也不愿投降。
整个泽辰山脚下响彻云霄的瀑布声淹没了谷中的这场残酷的厮杀。瀑布下河道湍急，滑石难立，依旧无法阻挡羌若族人踩踏着横七竖八躺在血泊中同伴的尸身上血战到底的决心。
碧荷和薛珉也不得不参与其中，虽也不愿兵戎相见，但那些不愿屈服的羌若族将士也是铮铮铁骨，半分不肯退让。令人敬佩也不得不杀尽。
泽辰山脚下的厮杀结束在深夜，奈诺族人在沿岸点起篝火，还有人拿着火把在堆叠如山的尸骸里找寻还有一息尚存的羌若族人给予最后一击。也有人在捡拾尸骸里的兵器，清理现场。
月光下，绯红色的河水一路流淌到下游，沿路侵染了所有路过的一切。瀑布的流水不减，沿岸腥红的河水因泽辰山的瀑布冲刷得越来越淡，血腥味也淡了不少。不过几日的功夫，泽辰山就能抹去这场屠杀的痕迹。
碧荷的脸上和身上都是血迹，双手也沾满了鲜血，她默默站在绯红的湍急的河水边，内心深处不知是何滋味。
那段艰难的岁月里都是她被人穷追不舍，赶尽杀绝。如今自己转换了角色却没有半分喜悦，只觉自己变成了一个杀人不眨眼的屠夫。
她不知道为了她要的军功，她还要毁灭多少人的性命，有那么一刻，她内心动摇了，她不知道是否还要坚持下去。
首战虽然是奈诺族大胜，但羌若族的激烈反抗也让奈诺族损兵折将，毁人一千，自伤八百，实在令碧荷高兴不起来。
“碧荷，你怎么了？”薛珉走到碧荷身边，兴奋地说，“我们这次大获全胜啊！”
“师兄，为什么他们都不惜命呢？若是投降了，也许还有活路！”碧荷同情的说。
“活路？！从他们决定侵占南幕开始，早就将生死置之度外了，活着做俘虏，还不如死在战场光荣。”薛珉说。
初涉战场的碧荷难以认同薛珉看似荒唐的说法，但在以后的岁月里，她终会一点一点明白过来。
……
汝鄢恣的首战溃败，虽然损兵折将一万之众，却还有两万多将士驻扎在南幕边境，根本没有退兵的意向。
之后又经历了数次大大小小的战役，无论是奈诺族还是羌若族的伤亡都在与日俱增。这场旷日持久的战斗，终是到达两族的极点。
奈诺族军帐中，原本热闹非凡讨论战事的将士们一个一个陨落在南幕，每个人心头都笼罩着愁云，不知哪日也会陨落在此。
“碧荷，你看看现在的形式如何？”颜烈将军看着碧荷，说。
“颜烈将军，我们已经和羌若族僵持了三个多月了，已经到了彼此的极点了，”碧荷疲惫不堪地说，“这时候，我真的担心汝鄢恣会失去做人的理智！”
颜烈将军看了看沙盘，说，“碧荷，你担心的不错！汝鄢恣和汝鄢陇兄弟不睦，他们早就心生芥蒂。汝鄢恣应该知道他哥哥有意害他，说好的两万援兵迟迟不来。对于汝嫣恣而言，根本没有退路。只有拿下南幕，才可能会有一线生机。所以，即使他前面是刀山火海，他也会不遗余力的攻战南幕的。”
碧荷听着颜烈将军的分析，心中也是忐忑不安。一方面同情汝鄢恣的遭遇，另一方面只怕把汝鄢恣逼到绝路，他会如同猛兽一般撕扯眼前的猎物，不计后果，不计代价倾注所有的兵力来围剿他们。到时即使有胜算也敌不过他兵强马壮，强攻南幕。
下一节 朝露凝碧珠 第42节 穷途末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