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果果
最近热播的“朗读者”,我看了,挺不错的。我看的恰好是斯琴高娃为她母亲朗读的——《写给 妈妈的一篇散文》。“妈是死了,我在地上,她在地下,阴阳两隔,母子再也难以相见,顿时热泪肆流,长声哭泣啊!”我也泣不成声,想着,是想你了罢。
小时候的记忆零零散散,最多的就是你那劳碌的身影。早晨起来,总见不到你人,害得我每天以泪洗面。后来知道了缘由,起床第一件事便是去地里寻你。而你总以一个姿态出现:双手有力的握着锄头,弓着腰,扎着马步,一下又一下地耕耘。我笑,你却说:“劳动最光荣。”哪管它艳阳高照,哪管它知了鸣叫,哪管它口干舌燥,你的目标始终坚定。后来许多次梦到你,也都是那样的情景,一样的地,一样的锄头,一样倔强的你……
那天你如孩子一般跑到我面前,说:“丫头,今天生日哩。”我怕,因为上回生日你也是这样说的,还把我打了一顿,我不服,你却振振有词的说“小孩生,要着打”。唉,不怕大人不讲理,就怕大人套路深。见我没反应,你又谄媚道:“乖,昨母鸡下蛋了,咱煮鸡蛋,啊!”毕竟是孩子,两个鸡蛋就好了。还记得吗,你祝我越长越漂亮来着,承你吉言了。
没有蛋糕,没有蜡烛,没有大餐,只有你和我。但,够了。
夫天地者万物之逆旅也;光阴者百代之过客也。人,生老病死是常态,任何人都逃不过。知道消息的那天,很平常。天很蓝,只有熙熙攘攘的几朵白云,飞机偶尔来留下一条抛弧线;知了在树上演奏,每一片树叶都是它的观众,清风也来凑热闹;花儿们还是老样子,争奇斗艳是她们的生活,不过,衬托她们的绿叶可有眼福了。大自然多美啊,此刻映入我眼帘的却是灰色。还没踏进病房,扑面而来的气氛异常压抑,只有你还微笑着。你的笑好美,温暖,简单,标准的45度,脑补着年轻时的你,想着,肯定也是个美人胚子。
好多事都不是等你准备好才来的,那些突如其来的都是惊喜。生了那么大的病还给我准备生日,谢谢。那是我们第一次一起吃蛋糕,一起吹蜡烛吧,我的愿望是祝你早日康复。
蛋糕还没吃完,手术室的灯却亮了,那么醒目,刺眼。
推开门,揭开白纱布,你的笑依旧温暖,可是为什么被定格了,双手为什么僵硬冰冷,为什么躺在洁白的床单上,为什么!“妈,妈,我再也不过生日了!”
你听见了吗,我叫你妈呢,你好无情,都不应……
送你离开的那天好静啊,他们在忙什么?他们在说什么?他们在笑什么?为什么我听不见,他们明明有说啊,为什么脑海里只有嗡嗡声。好冷啊,但再也不会有人为我披上外套了,天堂很冷吧,多穿点,别着凉了。对不起,又哭了,把你的背影都弄模糊了呢,对不起……
你的模样,我的心事,勿念。
答应我,让我们在天堂相遇,再续前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