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之魂寻找另一半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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优雅的玫瑰花朱唇间一抹微微一笑很倾城,指尖触摸我梦里吟诗作对的小情圣,你安静地睡在我暖暖的怀抱中,我就这样静静看着你,你安静起来就像一个婴儿,清风掀开一片宜人春色,山的那头被一层薄雾覆盖,太阳透过淡薄云层,照耀大地。

早晨起来,第一件事情便是洗衣服,我的衣服不多,夏天是裸装的好天气,每天换洗两三件,偶尔懒几回,两三天洗一次衣服,一大早我把衣服丢进洗衣机后,爱干嘛就干嘛,不影响做其他事情,洗衣机漂洗功能启动后。我播放一首轻松愉快的歌曲,做早操。音乐穿梭我的外层,抚摸瞬间快感的体肤,它幽灵般钻进心脏偷窥我内心世界,测量心跳频率。说来也奇怪,我一颗心,分成两半,一半热情似火,另一半冷漠如冰。这导致性格上的两极端化,有时候情绪高涨,有时候被失落占上顶峰。自从认识艾萌,一切变得不一样,总的来说,喜多于悲。

凌晨0点,我突然莫名坐起来,洗衣机启动的声音,如噪音嘈杂。我怀疑是隔壁房间主人半夜洗衣服。回头想,感觉不对,隔壁房间主人前几天刚搬走,难道新搬进主人?仔细听,不像是从隔壁房间发出来的机洗声音,声音越来越大,对,没错,是我那台洗衣机在响。我光脚下床探个究竟,光脚起码可以不弄出声响,打草惊蛇。一步,两步,三步……我的心跳得厉害,深呼吸,深呼吸。洗衣机就在阳台一角。

阳台是一个好地方,在阳台养花养草,晒衣服。早晨起来,一阵花香飘进来。淡淡的花香,是我喜欢的味道。我一向比较低调,生活上比较平淡,陶渊明“采菊东篱下,悠然见南山”的诗句适合我的心境。偶尔情绪波动除外,相对来说,我更看重淡,淡泊名利。洗衣机自然而然在阳台安家,阳台是它的归宿,也是这所房子缺一不可的一角落,虽说占地面积不大。

洗衣机漂洗衣服的声音还在继续,我的思绪从阳台拉回来。一阵,然后,没有声音,隔几秒,一阵,又没有声音。我双腿突然软下来,抖动。我扶墙慢慢移过去。因为慌乱,我竟然忘记戴眼镜,眼前模糊不清,客厅只有一小台睡眠灯是亮的。灯光虽暗,有了它,不至于乌漆抹黑。半夜起来上厕所也方便。

阳台的门是透明的,我轻拉门帘,“嗡嗡嗡”机洗声音还在继续,我立刻停止前进。吸气,呼气,吸气,呼气,周围笼罩诡异气氛,算了,豁出去,大不了斗个你死我活,我一股劲拉开窗帘,扭开阳台电灯。洗衣机立刻停止声音……

幻觉?梦境?我傻眼,使劲揉眼睛,眼前什么都没有发生,就连声音都没有。那个声音在脑海转动,像一个侵略者掠夺我宁静的内心,弹奏一曲鬼哭狼嚎夜半歌声。我鸡皮疙瘩掉一地,用热水洗一把脸,感觉舒服很多。我最骄傲的是富有一张弹性胶原蛋白质的脸,它犹如光滑轻柔的丝绸,轻舞飞扬。洗完脸后,我回床睡觉,睡前轻哼一首歌曲伴入梦乡,愿一觉到天亮。

第二天上班,我和同事艾萌讲起昨晚发生的事情。她问我是否最近做过亏心事,我想了想,摇摇头。我做人光明磊落,从不做对不起自己,也不做得罪别人的事情,说白了,就是不想欠人情债,不给别人添麻烦。

几天过去,艾萌突然跑来跟我说,她在路上遇到一个跟我长得很像的人,特别是侧面极像。艾萌一再强调那个人很像我,萧颖,那个人特别像你,真的,开始我误认是你,差点上去和她打招呼。

我开玩笑说,黄种人五官都差不多,外国佬当我们中国人是同一个人,一样的黑头发,一样的黄皮肤,一样的五官。他们傻傻分不清楚中国人,或许是我失散多年的姐妹也说不定,不必大惊小怪。再说,世界那么大,偶尔撞脸不足为奇,何况现在流行撞脸某明星呢,锥子脸,大眼睛,双眼皮,高挺鼻子,嫣红性感嘴唇,爱漂亮的人们都喜欢赶时髦,爱美是天性,我不反对爱变漂亮的人们,可有些人没什么脑子,思想上跟不上潮流,这里的潮流指的是觉悟性高,这是不可否认的事实。说到底韩国在整容这一方面贡献远比其他国家大。

那你呢?希望变漂亮吗?当然我不否认你比整容过的人们还美。但只是假设,假设能把你变成世上第一美人,你愿意整容吗?艾萌反问我。当然,我承认我想变漂亮,整容就算了,贪心过了会适得其反,人还是要懂得知足。

“艾萌,不是漂亮就一定是好事情。”我拉着她的手说,我想告诉她,有内涵更重要。

“男人不都喜欢漂亮吗?”艾萌似懂非懂。

“不,不全是这样,我前男友现任女友没几分姿色,我不是在贬低她容貌,而是想说,纵使我貌美如花,但我前任男友宁愿选择她。”我平静地说。

“她有什么特别吗?或许她拥有你没有的某种东西。”艾萌抱在手中的一叠资料放在我办公桌上。月底到了,她抱着工资表到各个部门核对工资明细。转到我这,已是最后一个部门,我们部门的工资表统一由我发放。我是部门助理。每次来我这里,她会停下来聊工作以外的事情。只小谈一会,大概控制在十分钟内。工作规定,我们不能在其他部门呆太久。

“我不清楚她是否有某种特别,我只想告诉你,漂亮不一定是好事情,当然我不否认我们有其他方面优势。”我耸耸肩,希望艾萌能明白我的意思。

其实,艾萌一直想整容,跟我提过她的苦恼,她脸上有一个小小的胎记,她非常介意那个小胎记。实话说,不仔细看,是看不出来的。只有一丁点大。我不止一次开导她,有内涵重要。并不是一定非得整容,好在我们的沟通都很愉快。

艾萌打我一下头,扮个鬼脸离开办公室。她调皮起来像一个活跃的开心果,用鬼灵精怪形容她最恰当不过,她能逗得我笑疼肚皮,眼睛溅泪。说来也奇怪,艾萌来这里上班不到一个多月,我们便成为无话不谈,形影不离的好同事。她有一种亲切感,和她在一起,像是多年老朋友自在,和谐光滑而没有棱角。

七夕节那天,艾萌约我去看电影,我们两个单身女子,一起看电影,不知情的人会以为我们是好同志。我们兴奋得像是小孩子一样,爆米花是我们看电影的陪葬礼物,接近电影尾声,也是爆米花“香消玉殒”之时,它像被推到断头台终止生命,它发出一声长叹,接受我们给它安排的命运,与世长辞。最后,只剩下掌声,欢呼声。一片连接一片,一场盛宴,我们满足离开。从电影院出来,遇到一个老朋友,她看到我和艾萌时候,惊讶地问我:“你们是双胞胎姐妹么?”

什么?我们是双胞胎姐妹?我心想,老朋友是否近视眼度数增加。那天我们除了同穿玫红色的衣裳,其他并没有其他相同之处。我嘀咕着,什么眼神?艾萌正好和我相反,她雀跃的心情遮不住脸上添加的喜感。她笑着说,萧颖,你朋友很有趣,不过,咱俩成为好姐妹那是迟早的事情,哈哈哈!

我被她一句莫名的话蒙住,我们关系铁,自然是好姐妹。她说,若我能拥有你一分姿色就足够。我不明白她这句话有何用意?她真的打算去整容吗?并且整容变成我的脸,至少几分像。如果真的这样,那太可怕,或许是我想多了,也有可能。

艾萌拉我到花市看花,今天是中国传统情人节,七夕节已经从牛郎织女过度到一对对情人身上。情人节没有人送花也罢,那就自己埋单买花,至少能讨喜心情,值了。艾萌看中一盆玫瑰花,她立马买下来送给我。我也在找另外一盆花回赠她,艾萌拒绝了,她喜欢玫瑰花但她不会养花,花到她手里,存活率很低,几乎是零。她拜托我把玫瑰花养好,她会抽空来看它。我们买花后,吃过晚饭,便各自回家。艾萌一再叮嘱我要照顾好花,看得出她很喜欢花,无奈她不懂养花,哪天我教教她,传授一些养花秘诀给她。

花竟然第二天早晨便开了,花开了,花开了,我打电话给艾萌,一时兴奋得不知所措,语无伦次描述花开的样子。没有比梦境更精彩的花,这不太真实。我反复看一遍,它是白色的玫瑰花,会不会买错花。昨天买下它时,特意看了注明,我很确定昨天看到的是玫瑰花,颜色是中国红。难道卖花老板忽悠我们?或者是中途拿错品种。艾萌认真地说,没有错,我们买的就是白色玫瑰花,它是玫瑰花公主。就这不吉利的颜色,也算是公主。艾萌解释它是至高无上的品种,世上少有的品种。所以说我们捡到宝了。艾萌赶到的时候,玫瑰花已经凋谢。

周末,我们窝在房间里,买很多小零食,今天就与它们做伴吧。艾萌冲我一笑,坏笑,傻得天真的笑,不怀好意的笑。我分不清是哪种笑,我也没有在意,反而我更在意白色玫瑰花,困惑是否我们买错花。而且花开不到一个时辰便凋谢,这是什么歪理?至少也要等太阳下山才凋谢。

一天的时间很快便过去,周末的时间都是用来消遣的,我们把它炸成油渣,扔掉。艾萌回家后便打电话过来道晚安。我接起电话,走出来阳台透透气。我们通话到一半,一股淡淡花香扑鼻而来,当我转过身,一大朵白色玫瑰花再现。只有一朵花,比早上开的花大。我诧异地看着它,站在原地发愣许久。

“喂,萧颖,还在吗?”

“在的,艾萌,白色玫瑰花又开了,花瓣比早上开的花大一倍。”

“我知道。”艾萌的回答让我大吃一惊,她为什么会知道,她懂塔罗占卜,她是算命先生,或者她有预知超能力。各种预测掠过我心头,它们在我脑袋咚咚响,犹如豆大雨水打在雨伞噼里啪啦响,这种感觉不妙,至少我是这样认为。艾萌不像是一个单纯的女孩子,要么是宅在井底的青蛙,要么是夜猫冷不丁冒出来,她不鸣则已,一鸣惊人。

“艾萌,玫瑰花有淡淡花香,好奇怪的花,玫瑰花没有芳香的”我俯身,鼻子凑近玫瑰花,淡淡的花香是我喜欢的,手触摸玫瑰花,咦?这花,砭人肌骨的冰冷,我缩回手,花像是刚从冰冻三尺挖出来,大热天,不对劲。

“艾萌,玫瑰花没有温度,不,它极度冷,喂……喂……喂……”电话那头传来嘟嘟嘟声音,艾萌已挂电话,我皱眉头,无奈摇摇头。我的注意力重回到玫瑰花上,这绝对不是正常的花。我再次触摸玫瑰花,还是一样的冰冷,每一片饱满的花瓣是挂在树枝上晶莹剔透的露珠,它就在那静静等待阳光的宠幸,踮起脚仰望天堂的阶梯,那是孤独的徘徊,孤独的告白,然而它是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涟而不妖,它不需要怜悯,不需要垂怜,它需要的是得到认可,给它一个掌声即可。

“白色玫瑰花,它是集天地灵气,日月精华,万宠一身的灵物。”艾萌的声音从背后穿过来,我差点吓破胆,转过身。艾萌身穿一件白色连衣裙,颜色仿若白色玫瑰花,我伸出手捏她可爱的小脸,她咯咯笑。

“好啊,神不知鬼不觉闯进门,吓坏我半个魂魄”我拉起她双手,用力打她的手掌心。

“这不是赶过来看玫瑰花了,早上已错过花开,听到又开花,我马不停蹄滚过来。”艾萌的脸庞在皎洁的月光下显得迷人,她本来就漂亮。这大美人,哪里需要整容。

“你看,玫瑰花,冰清玉洁。”我回头指着玫瑰花说,一看,哎呀,玫瑰花凋谢了。什么鬼?凋谢速度也太快,还不到十分钟,速度快赶上火箭。

“很遗憾,你又错过。”我失望地说。

“不用着急,还有下次呢。”艾萌抽回手,她的手,冰冷,玫瑰花的冰冷,一团谜底在我头上绕一圈,艾萌住房离我这里半个钟头的车,她是如何赶过来的?

艾萌走进客厅,她说外面有点冷。

“你会不会感冒了。”我上前摸她的头,艾萌的头热得烫手,发烧了。

“感觉浑身无力,手脚冰冷”艾萌坐下沙发,样子疲惫。

“你估计发烧了,走,我带你去看医生”我拉她起身,艾萌摇摇头说不用,她说她带了退烧药片,说着,从包里取出一瓶退烧药。她说只要一杯热水,一颗药片就够。我连忙倒一杯热水给她服下药,艾萌吃完,便睡着,我把她扶进房间,她呼呼大睡,睡得真香。

半夜,凌晨0点,洗衣机开始启动,该死的,这破洗衣机到底什么状况,这台洗衣机也不是旧式机器,凭白无故发生故障。我索性起身,下床,担心吵醒艾萌,我放慢脚步,轻轻地走出去。走到一半,机洗声音没有了。我停下来,愣一会。不一会儿,嗡嗡嗡又继续响,不寻常的声音,为何一会有,一会没有,我把手压在胸前,心里“咯噔”一下。没什么可怕的,去吧。

阳台的声音越来越大,像老人的一声叹息,像寡妇的呜咽声,像森林里狼嚎鬼叫。我镇定地推门而出,声音立即停止。没有声音,幻觉?我扭开电灯按钮,走过去拍打洗衣机,仍然没有动静,打开洗衣机盖子,往下看。也没有什么?这是闹哪样?洗衣机屡次扰我好梦,不行,这台洗衣机得换。一时半了没办法换,总会把你换掉。

天亮了,我睁开眼睛,没有看到艾萌,她比我先起来。她回去了?我看看时间,才6点多。上班还早呢,我躺下床,还想再懒床一会,我听到门打开的声音,是艾萌,她进来拉我起床,大懒虫,起来刷牙洗脸,吃早餐。原来她跑去买早餐。真是一个贤惠姑娘,谁要是娶到她,那多福气啊。我笑嘻嘻地眨眨眼,速度解决刷牙洗脸。

“艾萌,你今天脸色比昨晚好多,身体怎么样”

“精神好多了,不必担心我”艾萌往嘴里塞一个面包,和浓香味的牛奶一起,美味。

“昨晚你睡得迷迷糊糊,我也没敢惊扰你,你有听到特别的声音吗”我试问艾萌,我不确定是否是机洗声音,也不确定它是否存在。

“我做一个梦,梦见玫瑰花开了,世上独一无二,非常奇特”艾萌抿一口牛奶。

“看把你美成这样,下次玫瑰花一开,我拍照给你看,省得你又白跑一趟”

玫瑰花什么时候开?我也不知道,大概只有天知道。下次开花,一定要记得拍照。我恨不得在脑子里装一个提醒我拍照的闹钟,一个有感应的闹钟,只要开花,它会条件反射通知我。

晚上,我来到阳台,坐等玫瑰花的“昙花一现”,照相机已经准备好,今晚就让你惊艳四方。万事俱备只欠东风,玫瑰花,接下来看你了。大概过了半个时辰,没有动静。我记得昨晚差不多是这个时间开花,20点左右。而且我查过打给艾萌的通话记录,是这个时间没错。再多等一会,夏天晚上在阳台吹吹风也不错,天空繁星点点,月亮安睡在云朵上,看着星星们捉迷藏,笑呵呵打哈欠。我再看看时间,23点,不可思议,再看看玫瑰花,没有开。看来今晚不会开花,我失望走进房间,洗洗睡吧。

洗完澡出来,今晚的衣服连同前两天的,加起来一大桶衣服,不能再堆了,再堆就变成一座小山,“愚公移山”我可没这闲功夫,不管了,我把衣服一并扔进洗衣机洗。嗡嗡嗡,洗衣机开始搅动衣服,此时这个声音,让我安心,踏实。

大概半个钟头,听到嘀嘀嘀声音,机洗衣服漂洗及脱水已完成,有些困意的我,放下手机,走到阳台晾衣服。大半夜晾衣服,奇葩事恐怕只有我干得出来。桶里只剩下最后一件衣服,我弯腰拿衣服时,闻到一阵花香,猛地抬起头看,果然是玫瑰花,开了,开了,相机,我顾不上晾衣服,把衣服扔在桶里,一个劲跑进房间拿相机,三步并作两步冲出来,拿稳相机对准玫瑰花,咦?玫瑰花呢?我把相机放下来看,没有玫瑰花,这一次,它只开不到十秒,这比电影切换镜头还快,转眼便稍纵即逝。

我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它是一个神奇的谜底,谁来解谜?数绵羊,一只绵羊,两只绵羊,三只绵羊……

第二天顶着两个大黑眼圈上班,艾萌看到我这个样子,吓得连问我发生什么事,以为我和谁打架,我笑着说守一夜玫瑰花,弄成这样。她听完哈哈大笑,说我真傻。

昨天晚上折腾得整个人没有精神,晚上,我早早便睡着。迷糊中,我被嗡嗡嗡洗衣机启动漂洗声音惊醒。这次,我不再害怕,我恼怒跑出阳台,你躲得过初一,躲得过十五吗?声音并没有停止,有节奏地机洗。我直接打开洗衣机盖。天啊!一朵白色玫瑰花在洗衣机里面搅动,我双脚发抖地软跪在地上,这不是真的。不,我得弄明白发生了什么。我使劲爬起来,关掉洗衣机电源,从洗衣机里掏出玫瑰花,它竟然完整无缺,毫发无损。我左看右瞧,看不出端倪。

我找来一个花瓶,装上水,把玫瑰花插上去,花瓶也是艾萌送的,她上次买玫瑰花顺便多买一个花瓶,一并送给我。我努力让自己忘记刚才发生的事情。或许我忘记关上洗衣机盖,玫瑰花开的时候掉下去的。我为这不可思议的事拼凑谎言。相机“咔擦”拍下玫瑰花,我将相机数据线连接电脑。打开电脑相片一看,玫瑰花简直美若天仙,绝世的美。世界上找不到如此美貌的花。我仔细端详,玫瑰花右侧有一个黑色污点。这不可能,我拿起花瓶,细看玫瑰花,没有找到污点,难道相机坏了?

早上起来,我马上给艾萌发微信,告诉她,我在花瓶上插一朵玫瑰花,并拍玫瑰花相片。艾萌非常高兴赶过来。我兴奋带她到房间看玫瑰花。一看,除了水,花瓶是空的。

“这不是真的,艾萌,你看,我拍的照片”我打开电脑给她看,电脑上没有玫瑰花。

“萧颖,你大概太心急了”艾萌取笑我。

“艾萌,是真的,那朵拍下来的玫瑰花还有一个黑色污点,事实上,并没有污点,哎,这是什么跟什么,你一定要相信我”连我都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凌晨0点,我又莫名坐起来,听到阳台有动静,起身,走出房间……

月朦胧,阳台上的玫瑰花摇摇欲坠,电灯忽明忽暗,模糊中我看到洗衣机有一个穿白色裙子的女子,触目惊心的是裙边滴着血,血浓烈的腥味刺鼻,直涌入我心头,血的颜色与裙子的颜色形成鲜明的对比。女子摆弄着手中的刚攀下来的玫瑰花,她打开洗衣机盖子,把玫瑰花往洗衣机放,嗡嗡搅动。我跌坐在地上,心跳猛飙升,在心中问女子千万遍,你是神,是人,还是鬼,你是从天边来还是从地狱来,为何你会在这?你不该出现在这里,我捂住嘴巴和鼻子,呼吸难受。透过玻璃门窗,一双空洞忧郁的眼睛注视我,她脸上用面纱遮住脸,只剩下两只眼睛,熟悉的眼睛,女子发现了我,她看我一眼后,猛地转过身,那是我再熟悉不过的背影,她双脚一跃,准备阳台飞出去。

“艾萌”我叫住她,推门出去。

艾萌腾在半空的双脚被我抱住,她慢慢下来,脚步仙子般轻盈。

“还是被你发现了”

“艾萌,告诉我,你到底是何人?”我迫切想知道眼前这位熟悉又陌生的艾萌到底是何方神圣。

“我是你”艾萌的回答让我震惊。

她从洗衣机里提起白色玫瑰花,继续道:“我也是玫瑰花,我们是一样的”

“这……这……我们怎么可能一样……”我不敢相信这是真的。

“对,你是花千骨的后世,我是当年花千骨的魂魄,当然,你现在没有记忆”

“我是花千骨后世?”我睁大眼睛,眼前的一切虚无缥缈,夜静谧得让人毛骨悚然。

艾萌把面纱取下来。她脸上那颗胎记是黑色的污点,玫瑰花的污点,胎记看起来比白天明显很多,大两倍。我现在明白艾萌为何介意她脸上的胎记。

“萧颖,我脸上的胎记是有渊源的,它是你前世孽杀花草冤魂所为”艾萌纤细玉手挡住胎记,对于胎记,她比较敏感。

“我是前世孽杀花草的花千骨?”我想起前阵子看过一本艾萌送我的书《花千骨》,花千骨是最后一个神,花草被她一触碰便枯萎。

“萧颖,花的魂魄无处不在,它们被囚禁在一个花的地狱中,永不超生,它们前世被打下地狱后,试图对花千骨的魂魄进行报复”艾萌眼神里有几分哀怜,想必是受尽折磨。

艾萌临走前,留一句话给我,它们等待神的救赎,只有你,花千骨,你是世上唯一能救它们的神,你若决定救它们,我随叫随到。

白色玫瑰花留在我手中,而艾萌已离开。

眼前迷雾绕乱,我看不清方向在哪里?方向往玉龙雪山飞奔,“嗖”一声蜿蜒盘旋晚霞孤影。我漫步在海边沙滩上,日落时分,海面上层层叠叠的浪花踏着优雅舞步,地平线不禁狂呼,呐喊声覆盖岸边拍打的浪花。海风温柔抚摸我的头发,它和我穿的一件长达脚跟的雪纺连衣裙共舞,连衣裙配合海风有节奏地扭腰。海天一色,构成一幅赏心悦目的画,美好的画,大概便是如此。

我是花千骨,我是神,我上辈子所杀的花草魂魄被囚禁在地狱。

艾萌来了,她向我点点头,带我来到一片旷野的草地。风肆无忌惮横扫,遍地是散落的叶子。艾萌走到一棵树前,按了按树上某一个部位,她按下去的那个位置瞬间发光,原来是按钮,随着“吼”一声,空旷的草地上刹那间裂开一个洞口,洞口越来越大,大概有一个井口大,洞中突然发出一束宏大的光,那束光璀璨夺目,亮瞎双眼,犹如一把利剑直刺我双眼,我脑海划过刀光剑影,洞口和光均速转动,光环之外遍布许多发光密集的小星星,它们有规律环绕四周,天空呈现梦幻的紫蓝色,神秘的洞口,极像穿越时空的时光隧道。我跟在艾萌后面,来到洞口前。艾萌说,这里便是地狱的出口,地狱中,花的冤魂在召唤我们。她问我怕不怕,我拍拍胸脯说既然来了就决定博一博,放心吧,我已经做好充足心里准备,艾萌点点头,紧紧抓住我的手,我们一起跳下去,地狱,我们来了。

艾萌说这里常年是阴天,一年四季见不到太阳露过脸。我环视四周阴森森的天地,浓雾层层,阴霾的天空似乎暗无天日,黑压压云层笼罩抑郁气氛,潮湿的地面,我感觉头发和衣服湿漉漉。一条黑炭铺成的路面通向望不尽头死寂般的远处,枯萎的树木,枯萎的落叶,枯萎的藤子,枯萎的花,它们奄奄一息,蜡黄没有血色干巴巴的脸,看起来死气沉沉,脸部被扭曲得模凌两可,不堪入目。一只乌鸦停在树梢上,眼神犀利地看我们,面对不速之客,它提高警惕性,“哇……哇……哇……”乌鸦拍拍翅膀向灰色的天空飞去,叫声嘶哑凄厉。

“砰”有东西从树上掉下来,我低头看,一个血淋淋的人头就在我脚跟前,我差一步便踩到人头。

“啊!”我尖叫一声,往后退几步,谁知站不稳,整个人跌倒在地上。双手向后撑住地面,突然感觉手心黏糊糊的,我抬起手一看,啊!这是什么怪物?一只没有骨头的脚。我的惨叫声惊动了各种花草,它们本能地抬头,对着我诡秘地笑,它们外形各异,没有一个有完整的部位,有的是空洞无神的眼睛,有的是没有脚趾头的脚,有的是糜烂的手,有的是头破血流的头,有的没有头没有脚和手,只有一个身躯,我脸色苍白,全身发冷发抖,全身乏力。

艾萌搀扶我起来,她淡定地说:“萧颖,别怕,它们只是魂魄,你是神,它们不能把你怎么样的,只是作势吓人罢了”

面对张牙舞爪的怪物,恐怕在半路上我已丧胆亡魂,它们究竟要对我怎样?我不敢想象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事情,也许我会变成它们其中一个。一切是我的错,对不起,我不该不小心闯进你们的世界,我不该残害你们,对不起,一切是我的错,我罪不可恕。我不停向它们道歉。它们似乎不领情,每朵花,每片叶子,每棵草,高涨的情绪异常,它们发疯似地发飙。有的花草直接从地面跳到我身上,怒气冲天盯住我看。我吓得赶紧求饶。

“呼呼呼”艾萌对准它,轻轻吹了一口气,花草顿时变成水样往地面滴,我恶心地拍掉手中残留的“污渍”,对艾萌出手相救感激万分。

“杀手凶手,杀人偿命,还我命来”枯萎的树叶蹦上我怀里,沉下脸,义愤填膺地控诉我。我扇开它,猛地闪开,它飞起来就像是枯叶蝶。

“艾萌,我不敢相信花千骨是杀戮者?不,我不是”我哭丧着脸。

“萧颖,拯救它们,就靠你了”艾萌认真地说。

我们继续前往,“咚”一声,我听到有不明物体掉下水的声音。

“看,那是湖水”艾萌指向前方,我顺着她指的方向望去,果然有一潭湖水。我闻到一股恶臭的味道,是从湖水那里散发出来的。

深黑色的湖水,几个没有眼珠的头颅浮在水面上,一沉一浮,它们空洞里的眼睛突然发光,眼睛移到我身上来,发出恐怖的尖叫声,接着,又奸笑起来。我闭上眼睛,心中有说不出的恐慌。

“咚”一声,一颗小石子扎进湖中,浮于水面,一个头颅游向石子,张开嘴伸出溃烂的舌头利索把小石子卷进口中。背后,陆陆续续飞来小石子,我转过身,一个小黑影冲进树木躲在后面。艾萌示意点点头,默契拍拍手掌。那个小黑影从树后面走出来,一个小女孩,我惊诧。

她黝黑的皮肤,头上扎两条小辫子,光着脚向我们走来,看到我,她胆怯地躲在艾萌身后。

“别怕,花千骨不会伤害你,她是来救你们的”艾萌蹲下身,摸摸小女孩的头,在艾萌的抚慰下,小女孩明白地点点头。她走到我面前,扑通跪下。

“这……这……”我不知所措地弯腰扶她。

小女孩脱开我双手,向我拜了拜说:“请你救救我爹娘”

你爹娘?我不解看着艾萌。

她爹娘就是湖中的头颅之一,它们被前世的花千骨砍断身体抛向水中,再也没能走出死湖,终日在湖面上漂浮,靠小石头维持生命。

这里本不是地狱,而是鸟语花香的天堂,它们最终逃不了死劫,艾萌一一向我道来。

“我需要如何做才能救他们,包括这个囚禁花魂的地狱”

艾萌带我来到一个山洞,山洞有着与外面不同的景致,几棵青翠的树木,叶子沾上晨露。洞里也有一个湖,艾萌说,我们需要在湖中交换半边脸,结合一个整体,才能唤起心中之神,拯救这里。

我们一并脱下衣服,光着身子下湖水,水的温度刚刚好,我被它裹进一个梦幻境地,一种舒爽的感觉涌上心头。在艾萌的指引下,我们成功交换半边脸。艾萌有我一半的脸,我有她一半的脸,我们的确是同一个人。

刀片划过我手臂,鲜血涓涓流出来,滴在一支笛子上。黯然失色的笛子像被赋予生命顿时活力四射。止住血后,我拿起笛子来到死湖,我轻轻含住笛子,朱唇轻启,十指翻飞。一曲清脆的笛声悠扬飘荡,余音绕梁。一切有了微妙的变化,阴霾的天,云雾慢慢散开,阳光透过云层照在湖面上。湖水褪去黑色,换之是清澈淡蓝色的湖水,几条鱼活跃在水中,几个头颅瞬间有了身躯。

小女孩开心奔过去喊:“爹爹,阿娘”

大地苏醒过来,五颜六色的花朵,绿油油的叶子,组成一个变幻无穷的万花筒。

春光明媚,欣欣向荣。

它们陶醉在我美妙的笛声中。

艾萌突然飞起来,嘴角微微张开,她飘起来的动作优雅,宛若天仙。

“花千骨,但愿你的魂魄永不灭”

“艾萌”我往她飞的方向追过去。

“再见,花千骨,在这里度过你的余生,你的魂魄将在人间替你活下去,待你修炼一千年,便是你功德圆满的时候,到时你便可成仙”艾萌向我挥挥手,飞往天边张开的洞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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