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年关，没有焰火和狂欢
足不出户把自己关在房间
像蝙蝠一样反复咀嚼着黑夜和白天
手机在不停地刷新 死亡的信息
不知道是否春风来的太晚
一些生命来不及等待
便开始凋落尘埃
这个世界上有太多事情我不知道
不知道有人可以把蝙蝠煲进汤里
不知道它能将生死拉进咫尺
不知道它能延迟整整一个春天
父亲说蝙蝠是老鼠变的
它偷偷吃了食盐 然后长出翅膀
从此飞进黑夜和梦魇
我忘不掉煤油灯下它忽喇喇的黑影
忘不掉它在黑夜里吱吱的怪叫
忘不掉一个少年躲在黑暗里的恐惧
这么多年，我一直用尽气力
擢发而长
生活堆积的赘肉却一再压低
让我的身躯一点一点接近脚下的尘埃
发烧、干咳、肺炎、武汉。
这些词汇开始变得敏感
人们开始避之不及
一切已经不再需要语言
口罩掩盖了所有的表情 包括笑容
卡点阻断了返家的路途 包括病毒
冷清的街道只有孤独在流浪
儿子是在一个下午突然发烧
我开始手忙脚乱
跑遍县城药店去买药物
包括一盒几乎脱销的双黄连
纵然它的价格像个一夜飞升的新贵
但却足以让我欣喜若狂
夜晚儿子烧退去了
他把笑容放进梦里
那天夜很好，一窗的月色
没有一只蝙蝠飞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