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着下了好几天的秋雨,天终于晴了。午休后,我突然想起阳台上还晾着下雨时洗的衣服。
我推开阳台门,正好和秋日暖暖的阳光撞了个正着,阳光顺着我的脸流过,一直流进我卧室深处。我眯着眼,伸手尝试抓一缕透过杨树叶缝隙漏下的阳光,可她却像个顽皮的孩子,在我握紧手的瞬间就溜到我的手背上。
我又伸手拿挂在衣架上的衣服,转过头想回屋里的时候,不经意的用余光瞥到放在窗台上的那几盆多肉。在秋日阳光的照耀下,她们色彩斑斓,有的扁平的叶片翠绿翠绿的却偏偏在边缘变成了粉红色;有的本身是淡蓝色的,却在叶尖混合着淡淡的紫色,颜色过渡的竟出奇的均匀;有的全身是紫色的,现在颜色却更重了,仿佛把整个夏天的颜色都沉淀下来了。
看着眼前这竞相绽放自己生命的“肉肉”们,我不禁脸上浮现一丝笑容。想起刚刚将她们和她们逝去的伙伴们带回家的时候的情景,我是那个百般的呵护,像是对待自己的孩子一样小心翼翼将一个个“宝宝”从快递盒子里拿出来,用剪刀慢慢剪开包裹她们的报纸,将她们依次放在手心观赏一遍。用手指轻轻触摸她们的叶片,嫩嫩的,滑滑的,竟真和婴儿的皮肤触感有几分相像。
接下来便是将在网上买的营养土,肥料,小石子以及花盆方铲铁楸等准备好,然后将土装到花盆里,每装一层,就用喷壶将土湿润一下,最后再将躺在一旁的“肉肉”们,栽入盆内固定,在表面铺好石子。
将所有“肉肉”们栽好后,便用双手托起花盆来,转着角度观赏,想看尽她们的每一处叶片。最后,意犹未尽的将她们小心翼翼的摆放在窗台上,然后又怕放在阳台外,她们被夏日强烈的阳光灼伤,又将花盆放在卧室里的凳子上。然后,半夜起来去尿尿,也要开灯盯着她们看一会儿。早上起来,看土干了,觉得是不是该浇水了。在之后的几天里,每隔一段时间就会看看,下班回来第一件事也是看看肉肉们有什么变化。
在我的“精心照顾”下,我发现有一株多肉的叶片像是冬天被冻坏的白菜叶一样,化成水了,慢慢的周围的多肉也出现了类似的症状。我着急了,上网查了肉肉的相关资料,网上也是众说纷纭。我以为是“肉肉”们,缺少阳光,便将她们全都转移到光照最充足的地方,等我下班回来肉肉们中的一些品种,叶片竟都瘪了。我想了各种办法,天天回来就是折腾她们,但是就是没有起色。
人就是这样,时间久了,慢慢也就没有了开始的热情,也就不会天天刻意的去看,日日念念不忘的去想。久而久之,只有偶然去阳台的时候,才想起给她们浇浇水,之后就任其死活了。
可“肉肉”们又偏偏是那样,你越是照顾的周到、辛勤,反而她们却变得愈加脆弱,反倒是任其生死,或让夏日燥热的空气烘烤她们,或让秋日夜里的寒冷去冰冻她们,又或将土壤干燥,使她们饥渴,她们竟更加坚强,活的更加灿烂了。
看着窗台上的多肉植物,我貌似忽然有些感悟,“肉肉”是如此,人又何尝不是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