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人的时候,我总是暗自窃喜,心里住着你这样一个人,即使你什么都不做,我依然觉得,你无可替代。你就像一束耀眼的光,始终照亮着我,温暖着我。所以啊,春天轻抚脸颊的微风是你;夏日点缀夜空的繁星是你;秋天承载思念的落叶是你;冬日漫天飞舞的雪花是你;清晨的第一缕阳光是你;黄昏漫天的晚霞是你……心里是你,眼里便全是你。你的存在,便是我尽兴或苦难人生中的全部意义。
你说拥有回忆的人,本就是幸运的人。而拥有和你一起的回忆,那更是一种幸运。虽然我们拥有的共同回忆寥寥,但这丝毫不妨碍它的美好与珍贵。在无数漫长的思念和等待中,这点滴回忆正如老木屋里的火炉,跳跃着星苗,散发着木炭的清香。我不时望向燃烧正烈的柴火,动情之处回忆竟随火苗一跃而出,但并未熄灭于灰烬之中,反而散发着幽幽光芒。我不忍,伸出双手将它捧起,那剧烈的灼热感从手心迅速抵达心间,不想心间竟勾勒出一幅画来。
我看到了,穿越众人的鸟。
秋天的正午,一只青鸟横冲直撞地停歇在你眼前。众人冷眼笑看,唯有你眼神散发光芒,对它生了怜爱。你仿佛看穿了它的不安,轻声告诉它,遇见本就是必然。这只青鸟放下所有戒备,安静停歇在你肩边,红色的爪子轻轻写下:信任,二字,便挥翅和你告别。它知道它终于要结束了流浪,开始真正的飞翔,是你给了它展翅的力量。也许你偶尔会想起,那天午后笨拙但努力微笑的青鸟,而那只青鸟,每日归巢都会刻意路过,你曾回眸的那个路口。故事在此有了伏笔,一切即将开始。我望着画卷中你渐渐远去身影,不由得为青鸟欣喜,收拾画卷,看到落款时间为10月24日,便有心悄悄记下。
正在卷起的画轴突然抖落,哪里还有青鸟和你的影子,赫然出现在眼前的是——山间独行的蛇。
那是一天清晨,你站在桥头等着一起爬山的人,而我远远地笑着跑来。我们同行的路上脚步不急不缓,才开败不久的杏花间,隐隐约约可见小小的杏子。我一边听你讲着曾经的故事,一边点头回应。对了,我有没有告诉过你?我喜欢听你讲过去的事情,那是因为我不曾参与的,都是我渴望知晓的。正当我们沉浸在彼此的世界里时,突然一条穿行而过的蛇阻碍了我们的去路。我下意识躲开靠向路边,你径直走向独行的蛇,掏出你的笔开始逗弄它。我不敢靠近,远远地看着小蛇不断扭动,极力挣脱。于是央你放它走吧,你拿起笔,向我走来,那独行的蛇甩甩尾巴,很快地消失在草丛里。因为它突然地闯入,我半天回不过神来,好在你没有在意它的出现,继续讲着你的故事,故事并没有讲完,只是随着那消失的蛇,停留在了山间,停留在了5月3日那天。
我还没来得及感伤,便被一阵犬吠吸引而去,画卷那头蹦跳着出来的是——亲密尾随的狗。
那是夏日的午后,你在离我不远的林荫处等我,因为你说要带我去个地方。我故作冷静坐在你身旁,怕你看穿我的欣喜,其实你一早就知道我有多欣喜的对吧。那我守着的岂不是你知道的秘密?刚到地方,我脚边便扑来一条小狗,许是这寺里太过冷清,所以小狗觉得我们的到来倍感亲切才如此热情。可我害怕这突然的亲昵,于是绕在你身边试图摆脱这小狗的尾随,你护我在身边,却也没有伤害它。慢慢我也习惯了这不速之客,任它蹭着我的裤脚,那天我们说了什么,说了多少,定是被这亲密尾随的狗全数听去。若有一天,你将往事淡忘,我去寻着这条狗来,你会不会想起几分呢?我自是不会忘记,那天是6月4日。
画卷依旧被徐徐展开,关于你的点滴小事皆被泼墨留白,我怕火星再次迸溅,伤了这珍藏了画卷。便小心将它合起,用时光将它轻轻封印。起身告别这老木屋,推门已是深夜,思量你一定还在忙碌,突然感伤我离你还是如此之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