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
“时间,就像是手中的沙,握得越紧,流逝越快。”
彼时年少,偏执地喜欢在明媚的阳光下奔跑;偏执地喜欢在漫漫的细雨中漫步;偏执地喜欢在逝去的回忆里怀念。那时候,喜欢一个人,讨厌一个人,没有缘故。
阳光泛滥成河。
每当夏天来临的时候,篮球场的树荫下都会围坐着一群女生,她们总是会小声地讨论着某某男生投篮的姿势很帅之类的话题。
每一面围墙上都爬满了深绿色浅绿色的爬山虎,风从街头吹向街尾,爬山虎所有的叶子都翻出了蒙上厚厚的灰尘的那一面。
记忆里的学校种满了茂盛的小叶榕和香樟。穿过这些斑驳的树荫就像是穿越我那永远不会结束的青春。一回到宿舍就要打开台灯,因为在温暖的黄色灯光之下,我才会变得更加勇敢,变得不惧黑暗。
香樟是夏天的回忆,梦里无数次回到学校,转身走上楼梯,每个转角处都有一幅伟人的画像,画像上蒙着厚厚的灰尘。
香樟是窗外的记忆,阳光刺破树冠正好透过窗投射到教室里,灵魂出窍般地盯着窗外的风景,额头上是夏天里特有的汗水,头顶的风扇嘎吱地工作了一整天,忙不迭地凭借着流传下来的三长一短选最短,三短一长选最的长的口诀书写着答案。
02
那时候的我们都很年轻,没有被琐碎的心事困扰,日子过得肆无忌惮。那时候的我们都很天真,执拗地相信,每一颗流星都能实现自己的愿望;执拗地相信,四季更替都是命中注定;执拗地相信,我们永不分离的宣言,而后来我们单纯地写下,讨厌某某却又因一颗水果味硬糖,和好如初。
黄昏时分的太阳就像是用筷子打匀的鸡蛋黄,软绵绵又黏糊糊地粘在天空上,直到地平线成为一圈赤色的金线,直到夕阳完全地晕染开来,被黑暗一点一点渗透的世界。
整个世界被昏暗笼罩着,漫长的黑夜把空气里的温度带走,把燥热的土地变得冰凉起来,把远方山体的轮廓变得模糊。
夜晚放肆地吞噬了光线和那些永远不会消失的绿色。只剩下树梢间吹过的风声,远远地,锐利地,在校园的最深处响起来,沙沙作响。其实和教室里安静的书写的声音一样,并没有太大的区别。而我抬起手揉了揉酸胀的眼睛,把试卷翻向新的一面。
03
渐渐地,我们开始成长,开始经历一些自己都不曾意料到的事,失败迷茫,悲伤惆怅。我们开始变得可以独挡一面,开始变得感时伤怀,开始变得越来越不像自己。
日子被时间无限地拉长,漫长到感觉天地间的自己十分渺小,身边的事物被无限地放大,我们开始有了各自的梦想,有了种种奋斗的理由,不再是像从前的模样,不再是对一切都漠不关心,再后来些,喜欢一个人仰起头看天空,带着对未来的憧憬,陷入遐想。
年少时的我们像一杯清水,后来加入了时间的至味,春花秋月,夏日冬雪,岁月渐稠。
04
后来的我们,总以为自己会遇到几条无法翻跃的鸿沟,总以为会坚特自己最初的梦想,总以为未来在我们目之所及的地方。
可是,当我们走过很多的日子之后,蓦然回首却发现,所有的曾经都写满了感动与温暖,无论岁月怎么变迁,走过去的都是生命的积淀。
是谁在电话里笑着说我们都要好好地生活,说我们一定会闪闪发亮,但最后却小声地捂着电话哭起来。
是谁说我们要一起周游世界,最后却比谁都离得更远。是谁悄悄地背好行囊,也没有说一声告别。是谁在毕业纪念册上潇洒地签上名,像明星谢幕时的光彩表演,而到后来,却丢失了手机里联络的电话号码。
是我。
05
其实,时间真的能改变很多,比如我们的思想,我们的世界观,以及我们的态度,唯一不变的是热爱生命的初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