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中时,我与言子是占友关系,你以为是我占有她,她占有我?想多了吧!是我俩共同占用一张1米2宽的单人床。小学毕业就1米62的我被安排与瓜子脸,正宗西瓜子脸,身高虽1米55左右,但有宽度,有质量,极其丰满性感的言子同床共枕,我对管理老师的安排极度不满,我边往床走边还在幻想,老师快点说,搞错了,刘同学应该与玉儿或者与室长睡都行啊!
言子走过来单刀直入问:你姓啥?来自哪里?我老老实实接受了她的盘查。她又问:天又不冷,干嘛带这么厚的棉絮呢?我说:“我妈有未来恐慌症,她置办的所有用具都必须划算,比如买锅,买大一点的锅,钞菜用旧了之后可以用来煮猪饲料。“言子哈哈大笑,我这才发现她的眉毛像柳叶,眉心间有一颗黑痣,月牙似的嘴唇里有一排整齐洁白的牙齿。可能因为体态肥满的原因,她大笑时的肩膀一耸一耸,让人想起弥勒佛。“天还凉快,把你的厚棉絮铺下面,我的棉絮轻薄用来盖。为了公平起见,冬天就用我的铺下面,你的盖上面。酱紫,我们都不吃亏。”言子用成熟而老练的语气对我说,我说:“随便。”言子见我同意,她带着有些得意的神情开始铺床。
言子是个言情迷,看过许多言情小说,尤其是琼阿姨的作品,她饱了眼福,还要解嘴瘾。每天晚上给大伙儿聊爱情故事。她就是咱们十号寝室的安眠药。睡得最晚的同学会隐约听到言子的结束语:还有人在听么?没人听,我也睡啦!。
言子很期待浪漫的爱情故事能降临在她身上,但白马王子迟迟不等场,然后她开始打扮自己,画眉涂口红,晚上去跳舞。有天晚上她悄悄对我们说:“有个帅哥好靓,请我跳舞,我好激动。我感觉他身上有股好性感的男人味…”“狐骚臭吧!”我打断她,大伙儿笑了,她顿时打住了语言,我能感觉到她的沉默是在生气。不过,几分钟后,她又开始继续分享:“那帅哥还吻了我,这算不算被夺了初吻呢?应该不算吧!当时我把嘴闭得可紧了”。言子又像是在自言自语,她见浑浑欲睡的大伙儿没搭腔了。就问我:你的初吻被谁夺了?我故意很神秘地对她说:“不许对别人讲啊!我的初吻给了上下唇,一看到影屏上有人接吻,劳资就紧抿嘴唇自慰。”言子忍不住哈哈大笑,不知谁嘟嚷道:“还要不要人睡了?小声点儿嘛!”我俩赶紧刹住嘴睡觉。
言子与我也有冲突的时候。
冬天来了,按照我俩的协议,言子的棉絮被铺在下面,我的被子盖上面。有一天晚上,大姨妈就神不知鬼不觉就来了,我竞没有知觉,早晨醒来才发现,可惜已经晚了,浅青色床单被染了一团鲜红色的地图,我迅速掀开床单,言子洁白的棉絮也未能幸免,看到那红红的不规则的红地图,我脑子嗡地炸开了,完了,不能让言子知道,我正想用什么掩盖,正好被上完厕所回来的言子发现,她发疯似的大叫一声,然后歇斯底的吼:“我的新棉絮呀!你怎么这么烦呀!怎么办呀!”大伙儿都被她的吼声招集过来,我尴尬极了,真想学悟空,“嗖”的一声飞走。可能大伙儿看到我无地自容窘迫的样子,纷纷帮我解脱:“没事,言子,拿去重新弹弹就好!反正棉絮久了也是要弹的“。言子依然呐呐念到“我的是新的,新的呀…”周末,看到言子气呼呼地带着,被我染画过红地图的棉絮回家,我心里也很难过,我多想陪偿她点什么?可又不知该怎么做?我真宁愿,盖的铺的都用我的,我又不敢告诉她,周日晚上,言子拿了一床旧棉絮来铺上,我鼓了好大勇气对言子说:“言子,不好意思啊!对不起!我也不是故意的。”“没得事,我弄了床旧的,你晚上随便画地图,这回我不会心痛了。再说,我也想通了,我们都是女生,谁能保证没有一点儿意外呢?那天我发火,你也别往心里去。”就这样,一场地图风波就过去了,依然说说笑笑地继续着我俩的占有关系。我们俩再也没发生过冲突。
直到毕业,庸懒而多愁善感的言子也没等到她的白马王子出现。
我也再没见过言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