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71 相聚有时，后会无期

哎，这真是最后一次在科大演出了，结果整这么俩歌，求心里阴影面积。

凯然他们乐队、狼族乐队也都纷纷唱了歌，Lei·V还带着自己的乐队特意从T医学院赶了过来。

该火柴乐队第二次上场了。

二次上场的第一首歌，是万能青年旅店的《杀死那个石家庄人》。

这首歌听起来很简单，但实际上，可没有那么容易——但是开头那段，看似分解，实际上，却需要三把吉他同时进行才能做出来的效果，而且三把吉他可不是简单的民谣木琴，每一把对琴弦都有着要求，以传统的满配乐队，也不够。

但经历了这一大圈子之后，再次去弹这首歌，我有种百感交集的感觉——穷过、浪过、狂过，也低调过，这一切都经历一遍之后，那些荣耀，那些虚名，变得可有可无，因为我们离不开的，是生活。这首歌变得就像是一坛老酒，难以下咽，却又回味无穷。

“知道唱这首歌，你们成长了。”富哥笑着看着我们。

我不知道在场的人有没有听懂那首歌，但在弹那首歌时，我有种跪着去弹完的冲动——在现实面前，你可以被打败，但，绝不能屈服。

第二首歌则是萧敬腾的《Blues》，老实说，萧敬腾的歌不错，就是有点难，如果不是因为这一次我们有着史上最强军团助阵，无论如何是也不敢碰这类歌的，因为效果做不出来啊。

第三首，保留曲目，邦乔维的《It’s My Life》，本来老四也比较赞成每次摇滚夜上一首邦乔维的，但我最喜欢的还是《It’s My Life》，我喜欢那种酣畅淋漓。当然，这次千儿作为嘉宾也上了，讲道理，这货别看他平时说话时嗓子跟破锣似得，一唱歌，跟张宇似得。

第四首，痛仰的《为你唱首歌》，这首歌是老四选的——有键盘，还有键盘solo。只不过，我没有属于我的莎菲娜。

第五首，是信乐团的《One Night In 北京》。这首歌，我们在KTV里时经常唱，老四负责正常的，我负责假声，只不过，这次，王震也上来了。

唱完这首，震狗子说了句：“早知道，我也参加乐队了，蛮带劲的。”

他这话得到的回应是我跟老四一人给了这货一拳，得，那你后悔吧就，早就拉他入伙，他自己不来。

第六首，是绿洲的《Supersonic》，绿洲嘛，网上有个段子：约翰·列侬认为他是上帝，绿洲觉得自己是列侬他爹（纯属调侃，毕竟我本人也挺崇拜约翰·列侬的）。

第七首，高旗的《完美夏天》，也是最后一首了。唱完这一首，火柴在科大的故事，就该画上句号了。老实说我挺不舍得的，好多事，好多遗憾，令我不甘心，但是仔细想想，我也没什么可后悔的，对于已经发生过的事，我都尽力了。

毫无疑问的第一次返场，是保留曲目《真的爱你》，第二次返场，是《不要告别》。

第三次返场……所有人就是不走，没办法了。

“各位，我能说两句么。”家友哥接过话筒。

所有人都安静地听着，这时，下雨了。

一滴，两滴、三滴……

但是还是没有人离开。

“其实也没什么好说的，这么多年了……今天，我想唱首歌，作为最后的返场怎么样，大家听完之后各自回去，早点休息，好不好。”

“这首歌大家会唱的，一起来。所有乐手，一起上。”家友哥振臂一呼。

接着，家友哥看了看我们几个键盘，说：“海阔天空。”

这首歌，是钢琴起手的。

“原谅我这一生不羁放纵爱自由，也会怕有一天会跌倒，背弃了理想，谁人都可以，哪会怕有一天只你共我……”

歌声响彻云霄。

今夜，无人入眠。

演出之后惯例的聚餐没了往日的嬉笑打骂，本来嘛，毕业而已，又不是以后见不着了，我跟老四还打算着在T城闯出来一番名堂呢。

“富哥，我明白了。”

“你明白了。”富哥笑了笑。

我们指的是去年时富哥的告诫——不要拿音乐用来谋生。与其说明白了，不如说是想通了，至于怎么想通的，早晚有一天，你也会明白的。

“老四，这把琴，送给你了。今天完了我还得回去，下次，咱们哥几个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见面呢。”虎哥把自己用的那把红色“爱普丰”（小红）送给了老四。

结果呢，老四回去就把“小红”送给了文哥——健哥当年追嫂子用的套路，怎么都用这招啊，也是没谁了。要不回头哪天我追哪个妹子时，把我罗兰也送她？

第二天，由于下雨，我们几个哪也没去，而是卧在公寓里玩电脑看视频。

“卧槽，又特么掉线了。”

“你把李哥专用那线的密码说一下，我也掉线了。”

公寓用的是一条，李哥自己又扯了一条私用的，我之所以知道，是因为那天李哥要跟我solo魔兽，可公寓那线有点卡，于是他一咬牙就把私用的密码告诉我了。

“哎，李哥私用那条也不行啊。”

“什么味啊？”文哥突然闻到了一股子怪味。

“我也闻到了。”

老四站起来一开门，一股浓烟直接就卷进来了。

“着火了！”

“救火！”

我二话不说先把窗子拉开，如果不通风的话估计待会哥几个就得晕这里面。

“老四，你拿条毛巾啊！”文哥捡起来条毛巾也跟着冲进了浓烟里。

“蘸点水啊你们俩！”我也拿起来一条毛巾蘸了水就冲了出去。

走廊里尽是浓烟，呛人，还有点辣眼睛，眼泪一下子就熏出来了。好在我们对公寓的布局结构早就熟悉了，摸着墙找到公共洗刷间，端起来一盆水，然后又朝着火点去赶过去。

“弟弟们，这里有我，你们几个先把先把其他人叫出来，出去透透气！”李哥提着灭火器，一面吞着浓烟一面艰难地说。

先给他条湿毛巾吧！

然后我们几个又赶紧把里面的人都叫出来。这一场火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等消防队赶过来时火已经灭了。

李哥一面跟消防队的人说着什么，一面擦着脸——我们几个，全都是灰头土脸的，而李哥头发都白了——那是干粉灭火器弄得。

“唉，这些腊肠腊肉啊。”李哥觉得有点可惜。

“咱们人没事就好。”嫂子安慰说。

实际上，那天的火着得很奇怪，李哥当时在做菜，刚点了火，加了油，手机响了，过去拿了个手机，刚回来，就一来一回的功夫，火舌已经窜起来了。

我看着老四。

老四点点头，刚想出去。

“我不确定，这事有点大。”

“老李，你想过没有，你没有老师，还都是自学，结果还算那么准，也许，这是上天借你的口想说的呢？”

不一会李哥过来了，拿了几包烟，一人扔了一包。

“不抽了，今晚吸够了。”我们笑着说。

“说吧弟弟，怎么回事。”李哥也觉得蹊跷了。

“震上离下，变卦是……”具体的我也忘了（当然，就算是记得，也不能写），毕竟过了好久了。

“什么意思？”

“李哥，还记得之前你问我，你这店，还能开么。”

李哥点点头。

“这卦上说，看你自己怎么选。我只能说这么多了。”

“我明白了，谢谢，兄弟。”李哥认真的点点头。

李哥走了，我还是不大想说话。

“怎么了老李？”

“这一卦，其实说得是两个人。”

“嗯？”老四瞳孔陡然一缩。

“咱们之中，有人比较适合朝东北方向走。”而老四的家Y城，就在T城的东北方位。

“你都知道了。”老四他们几个的声音低了下去。

说好的一起在T城混呢？

“我想留下。”老四咬着牙说，“但家里非要让我……”

“天意难违，回去吧。”

离校那天，我们几个去了学校，鹏哥第一个走的，我们在学校门口送他上了出租车，他还笑嘻嘻的摆摆手，说回去吧。

然后上了火车后发了条状态，还把我们几个都圈出来。

“不好意思兄弟们，我第一个先走了，后会有期。”

 而一向放假走得最早的苗哥，反而一直在学校晃悠着：“你们这帮狗日子，老子今天把你们把都送走了再走。”

科比一如往常，大大咧咧上了车：“哥几个再见啊。”

“走了，以后有机会，咱们下路终极CP再教他们做人啊。”三哥上了公交后立即打开车窗。

“走了，记得找我去玩啊。”这是老五说得最长的一句话。

最可气的是海三，这是个本地狗，竟然还让哥几个送他，妈的。

飞哥一直很低调，低调到他走了我都不知道，峰峰的离开，依旧是笑着，好像不过是放个假而已，而我们却太认真了。

千儿也是本地的，但毕业那天我没有看到他。

赵导提前一天走的，我们知道时，他已经在家了。

老四他们是晚上走的，二哥开车送他们，到了火车站，二哥抱了老四好几次，没说啥，他表达自己的感情上，也不擅长。

“走吧李奥，他们到火车站了。”苗哥说。

“你们先走吧。我再陪这狗日的一会。”我勉强笑了笑。

“你真够狠的啊。”苗哥把头转过一边，给了我一拳后，就跟二哥一块上了车。

看着老四他们几个上了车后，我走着回了公寓，路过夜市、路过D庙，穿过闹市区，穿过人山人海，二十六分十五秒，半包八喜没了。

“小弟，你不是不怎么抽烟的么，今天烟瘾有点大啊。”楼下便利店的大姐觉得我有点不对劲。

“没事，毕业了，解放了，开心。”说着我又拿了瓶酒。

回去之后，看着乱糟糟的房间，懒得收拾，老四留给我的那把吉他就静静地躺在角落里。

真安静啊，没人催着我去做饭了？

我也不饿。

下楼买泡面零食什么的，总是买多——我本吃不完这么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