闲话

夜间与我的所有的堂兄弟中最没有钱但与我关系最好的一个堂哥聊天,忘了时间。

我们坐在桌子旁,讨论近段时间我们这个家庭里发生的一些事情,他给我倒了一杯酒,我只喝了两口,却被我妈催了好几次。

她总不愿意我太晚睡觉,其实在她心底,早就已经知道现在我有很多事情都已渐渐不再听她的了。

但是她还是会说,因为这是她的态度。

在我父亲这边兄弟当中我与这位堂兄的关系算是最好,可能因为我年龄较小,在一起的时候,他总有一种优越感,前几年我还没开始赚钱,这种感觉可能很强烈,但这两年,我也渐渐步入了社会,也有了一点点属于自己积蓄,甚至可能已经超过了他,但我们的关系,并没有因此而有一丝丝的改变。

我很少与他喝酒,特别是在这样的夜晚。

我们毫不避讳的谈论金钱,世间又有几对兄弟之间,能有这样的豪气?

我们有时候观点不同,针锋相对,等到双方都很着急的时候,拍桌子,摔酒杯,这虽是不好的习惯,但也有真情的流露。

我觉得这种兄弟间的情义,是无价的,我知道这一种血浓于水的真情,永远也不会改变。

与贫穷或富贵,都没有什么很大的关系。

几个月前,他借钱买了一辆车在跑运输,日子过得很辛苦,但也算有些滋味。

他老婆又怀孕了,他感觉肩上的担子有些重了,必须努力赚钱了。我就很愿意看到这种局面,他过得不痛快,我心里面却很痛快。他自然不愿意厚着脸皮,找我借钱,我也不愿意看到他把日子过得一蹶不振。

在他的背后我看到了一条鞭子。

我想帮他想点办法,但在他的心中却又有一点顾虑,我也只能随他了。

我记得在我读初中的时候,常与他下象棋,每次都是我输,但像我这种人,特别是在年纪轻轻的时候,是绝不肯轻易低头认输的,所以他每次都赢得很头痛。

这几年他已渐渐不是我的对手,但他输的时候,也总是很淡然,给你一副笑脸,在他的面前,我总觉得自己很稚嫩,赢得也不光彩,甚至还有一点点羞愧。

现在夜色已经渐渐深了,我妈已经如愿以偿。

我知道说过的话,可以被忘记,见过的人,也可以能会分别,只有借出去钱,永远会被人惦记着,这虽不是所有人的特点,但也是很大一部分人的特点。

而那些说不出口的话,就像你面前这一杯你咽不下的酒。

你迷恋它的芬芳,却又惧怕为它沉醉,不省人事,耽误你很多大事。

酒桌上有美酒,身旁有兄弟,这是一种逍遥日子,但好像对我并没有什么吸引力。

心中的你,在家中又是如何度过这种燥热的日子。

今夜说了很多闲话,此刻我的心情,就像那一杯只喝了两口的酒水。

一半在杯中冷却,一半在肚里沸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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