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饭吃了个苍蝇,活生生的苍蝇。
这厮原本只是在我面前晃悠,学着蜜蜂的舞姿,假装散着蜜蜂的蜜香。若不是它从里到外透着的黑色,差点骗过我500度的眼睛和130的智商。它本就是吃屎的,现在却堂而皇之地飞到了我的碗上,沿着碗沿走着猫步,眼睛始终盯着碗里的饭粒,转了一圈后猛然发现了残留的韭菜叶,欣喜若狂地直飞上去,却又警觉地不敢轻易地吸吮。试探几下,发觉我并不惊扰,于是贪婪地吸吮起来。我从不曾犹豫是否该拍死它,我心向佛,不存杀生之念。不知它是否也察觉了这点,更是大胆地肆意在碗里游走。你吃便吃,虽然没有屎之美味,但也是换了换口味。它如此胆大,但愿不是觉得我软弱亦或欺我善心。
片刻之后,大概吃饱了,于是又在我面前嗡嗡起来。它飞起来并无规律可循,幺蛾子都比它飞的好看。翅膀扇动的声音也甚是难听,并不如蜜蜂那般悦耳。佛曰众生平等,但我实在无法忍受这嗡嗡的嘈杂。于是我只是轻轻伸出手指,微微摇动几下,想让它尽快飞离。谁知它吃饱喝足正有体力,反而更来劲了!在空中飞便罢了,竟然朝着我的脸乱撞起来。生物课上,我是在显微镜下观察过它的,我深知它的身上携带着多少细菌,携带着多少屎尿。我虽不帅,但岂能容你在我脸上抹屎!“滚”!一声呵斥,犹如古刹晨钟,声震屋瓦,绵绵不绝。就在这时,“滚”字尾音气绝,它恰巧飞将过来,直冲我口,没入喉舌,一时紧张,我竟把它活吞了!细思量,胃里翻江倒海,犹如喝了一杯清朝年间的厕水。我使劲拼命地用中指扣着扁桃体,把昨晚吃的羊肉串都吐了出来,然后拿着木棍把翻找了出来。
我盯着它的尸体,却并无释然的感觉,反而更觉恶心。满脑子都是它腿上的黑毛和厕中的污秽。这污秽来自形形色色的人,有我恶心的也有恶心我的。恍惚顷刻,猛然想起一词——蝇营狗苟。苍蝇可吐,但小人难治!细思极恐,于是心中默念佛号,但愿此生不犯此物,阿弥陀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