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你相遇,时间不长,可沙漏里的沙已经流过大半。这种开头有些俗套,简单地说,认识一个人是需要过程的。
钟书先生在《围城》里把认识女人戏谑为发现真理,很多人自以为发现真理,实则不过是发现伪装的真理或是局部的真理。认识一个人,不仅仅是知道对方的名字、籍贯,或是喜欢吃蘑菇青菜或是羊肉泡馍,而是需要海水一样慢慢渗进沙的过程。而我们就是在那样一个有些仓皇的夜彼此打开心门。
有些偶然恰恰构成自己现在的生活。中考前那张保送申请表,高考前那场猝不及防的病,生日接到辍学打工同桌的电话,这些都不是自己能够料想到的。上帝是发牌者,没有揭牌,谁都无法知道自己的是好牌还是烂牌。我也不知道自己下一张是黑桃A还是方块K,但知道的是自己要打好自己手里的每一张牌。
如果我报的不是提前批,高考前发烧的你没有通过自主招生,我们可能这一辈子都不会遇见。在这个宇宙中渺小如蓝色玻璃球的行星里,我们素昧平生。然而,就是十四亿分之一的可能,我们遇见了。
于千万人之中遇见你所遇见的人,于千万年之中,时间的无涯的荒野里,没有早一步,也没有晚一步,刚巧赶上了,那也没有别的话可说,惟有轻轻地问一声:“噢,你也在这里吗?”
邂逅是偶然的,相遇是必然的。一个喜欢和男生打打闹闹的你,一个从高三那场大病中还未痊愈的我,如同两只来自远方的蜗牛,触角不知不觉轻轻碰在一起。那一段时间自己相当沉默,当然宿舍里还是互相开着玩笑,天南海北的舍友,给我带来着新鲜感。头还是惯常似的痛,夜里常说梦话,自己缄默如钟。
人总是有秘密的,并非不够坦诚,而是有的话不便说,有的话不愿说。
可当一个女孩把她的秘密告诉你时,你还能沉默吗?
这样一个女孩,太孤单,太需要一个肩膀。她一个人走了太久,她把所有都写在心里,她把所有都埋在雪里。
那是一个不太大的操场,星星没有故乡的多。你就开始讲故事,讲你的故事就像别人的故事。落水的你,怕打雷的你,不好好吃饭的你,和家人吵架的你,这样任性却又惹人怜爱。
你讲了很多,很多关于你的故事,一个个破碎的镜头逐渐变成一整个窗子向我打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