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坤今天又出去找工作了，连着面试了两个地方都被拒绝了，阿坤力气大个子小，走哪面试人家都说不敢录用童工，这些都是屁话，阿坤骂，不就是嫌老子学历低吗！阿坤十八岁，但他们那地方上学晚，十八岁也不过才上初中，阿坤上个月辍学了，那次他妈妈摔倒在院子里差点死掉，阿坤就再也不敢去上学了。
他白天照顾妈妈，下午去面试工作，晚上就去帮人家守大棚，找工作连连碰壁，阿坤没办法只好到工地上给人家瓦片，一片瓦片五分钱。
阿坤的妈妈知道阿坤找了个办公室的工作开心极了，她指挥着阿坤从柜子里面的皮箱子里找出阿坤他爸当年结婚时穿的西装，阿坤家在阴沟边上，地潮湿得很，老鼠一窝窝的在家里安家，老式西装被啃的不成样子，裤脚烂了，袖口也烂了，阿坤的妈妈是个盲人，她催促着阿坤快快换上“好看不啦？好看不啦？”
阿坤个子小，手袖长出来许多，裤脚被咬坏了大半截，穿在脚上高掉着，像个滑稽的小丑。
阿坤抹了把眼睛“妈，可好看啦。”
他下午给妈妈做好晚饭，换上那身破烂的西装，走到工地的蓬里再换上平常穿短裤T恤，被老鼠啃坏的西装工工整整的放在袋子里，阿坤力气大，别人扛两块，阿坤就扛三块，石棉瓦片长长的拖在阿坤的肩上，他的背影显得愈发的小。
上瓦片大部分时候是上到早上五六点，阿坤上的是晚班，司机睡了，工友睡了，只有他一个人拖着那长长的瓦片。
早上搬完瓦片阿坤就去蓬里换西装，一脱衣服肩膀就痛的不得了，阿坤没时间享受疼痛，他还要忙着赶回去给妈妈做早饭呢。
“妈，我回来了，这会计的工作真能学不少东西。”
“你一定要好好学，千万不能给你爸这身西装丢脸，知道不啦。”
“嗯！”
白天在家照顾妈妈，晚上到工地挣钱，阿坤想，除了那两颗牙，一切都是顺利的。
他长牙了，和小孩子长牙的那种不一样，他门牙两边的第二颗牙齿长长了，摸着尖尖的，像剪刀头。
起初他还没怎么注意，后来时间越长就越发不对劲，那牙齿长长的尖尖的，有点像隔壁工友看的什么什么吸血鬼。
牙齿越长越长，发现的工友也越来越多。
“怎么像老鼠一样。”
“我说阿坤，块去看看吧，别小小年纪的得什么怪病。”
“对呀对呀，听老刘的，去看看吧。”
工友们七嘴八舌的，阿坤的心里也越来越没底，老子还没交过女朋友呢，不会就这样挂了吧？阿坤想了许久，决定去诊所里看看。
诊所里的老大爷架着老花镜，拿着木片片在阿坤嘴里翻来翻去，半晌也没看出个什么名堂。
“要不，要不把牙齿拔了？”老大爷说
把牙齿拔了应该就就好了吧，阿坤想，那就拔！
“那拔牙要多少钱？”
阿坤回到工地向工友借了块镜子，眼一闭，心一狠，血淋淋的牙齿就掉在地上，阿坤疼的龇牙咧嘴，工友笑“你现在也算打掉牙齿吞血的英雄了。”阿坤想想又傻乎乎的笑起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