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情】爱你如归故里(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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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有一种奇妙的力量,可以在某一个瞬间,迸发出积攒了很久的勇气。要不是这样,苏茴也不会在4年前义无反顾地选择来到这座城市,就是为了能追随那个人而来。

时到今日,苏茴也说不清当年的自己,到底对那个人抱着怎样的感情。4年前的义无反顾,所为的,到底是第一次看见他时的小鹿乱撞,还是往后3年的暗恋。

第一次见面,是在高一开学的时候。市里数一数二的高中,要不是中考的时候超常发挥了,苏茴应该是无缘的,也正是因为如此,从踏进校门的那一刻起,她就感到无比地紧张。这种情绪在前面的同学挨个上台自我介绍后上升到了顶端,大家看起来都是自信满满的样子啊。现在,苏茴也想不起自己上台的时候是什么样子了,总之紧张是肯定的。忘不掉的,是他上台时的样子,他是最后一个上台的同学。说来也奇怪,自己怎么就会从他身上看到了温润两个字呢,明明是那样锋芒毕露的一个人。

本以为是明月一般的人,到后来才发现,凌晨的太阳再温柔,天亮以后,就不是可以轻易直视的了。可那时候的自己并不知道,就那样让他从此藏进了自己的心里。

高二的时候,学校根据文理科和成绩排名重新分了班。他去了隔壁的隔壁,却依然在苏茴的心里。高三的时候再次分班,他还在那个班,苏茴考进了他隔壁的那个班。高考结束后,学校前百名榜,他在榜首,苏茴在榜尾。最后一次,终于上榜了。

填志愿的时候,很容易就知道他选择了北方的那个名校。一夜思量,苏茴选择了同一座城市。在过去的三年里,总是不自觉地渴望呆在离他更近的地方,似乎已成了一种本能。

想想也是造化弄人,要是早一点看到他的那条动态,苏茴也就不来这座城市了。毕竟,他已经有了想要等待的人。

都说少男少女的心事藏不住,可例外也不少。

一年后,那个他等的女孩子果然也考进了他的学校。那条动态里,他搂着那个明媚的女孩子,笑得很是张扬。真的很般配呢。一切终于尘埃落定,却没有想象中那么悲伤,只是觉得心一瞬间莫名地空了,空得支撑不起肉体。就那么硬生生地从心底里挤出去一个人。

看到动态的时候,苏茴刚从学校外面回来,迷迷糊糊错过了公交的站点。在终点站下了车,却突然不知道该往何处去,错过的站点可以往回走,错过的岁月只能是无可奈何。就一个人漫无目的地在街上游走。想想来这座城市已经有一年了,还是觉得陌生,找不到归属。看着街上来来回回的人,擦肩而过之后,又是彼此的陌生人。一种无法挣脱的隔离感,越挣扎越孤独。苏茴下意识地往人多的地方走,拐进了路边的一家剧院,匆匆买了票躲了进去。

还没进门,就听到里面在欢呼。落了座,才发现是一个古香古色的戏园,和外面的喧嚣的夜色格格不入。台上有俩人在讲相声,好像很受台下观众的喜欢,四下不时有笑声和欢呼声响起。也不知道这场欢乐持续了多久,最后的时候上来了一个人,好像是返场,竟伴着吉他伴奏唱起了歌。不是先前的小曲,是一首流行歌曲。一句“我还是原来的我”唱得苏茴莫名酸了鼻头,好像藏了那么久的眼泪一下子全掉了出来。明明没有哭,一抹脸上却全是湿的。散场的时候旁边的人起身,回头迟疑了一下才离去。

那天以后,苏茴每隔一段时间都会再去那个园子,坐一个晚上,和大家一起笑,一起鼓掌。来来去去,养成了新的习惯,也渐渐忘了旧的习惯。

来得多了,对台上的人也慢慢熟悉起来。有时候在台下,也会看到面熟的人。一晃3年,又是一年毕业季。找工作的时候,苏茴只往家那边的企业投了简历。一个月的时间,终于敲定了offer。终归,是要离开这座城市了。

离开的前一晚,苏茴又去了戏园,带了一份礼物,在散场的时候送给了当年唱《原来的我》的那个男孩,作为一个告别。告别这座城市,告别7年里的两个习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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