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我们读出法国哲学家,它们一种细腻的情感表达,它们一种对当下所面临的环境的一种直观的反应,它们甚至把这种反应,看作是一种普遍的真理,然后推之于世界。
而对英国的哲学家来说不是这样,英国哲学家它们更强调的是一种实证的原则,更强调的是以一种实证的方式,换句话说,以一种可以发现效果的方式来,推进我们人类对世界的理解,所以,它是以知识积累为目的。
英国哲学家是以知识的积累的目的,他试图不断的强调,我们如何扩大人类的知识,使得我们对“知识”的理解更加准确更全面,这是英国哲学家试图要做一个工作;而对法国哲学家来说,它们要做的工作是如何可以单向地表达出自己对世界的理解,并且把这种理解扩散到世界各地变成普遍原则;而对于德国哲学家来说,它们更加强调的是在一个特定的社会背景当中,我们如何来把握我们人与社会之间的密切关系。
所以,我们讲,西方哲学它不是铁板一块,你不能说西方哲学有一个共同特征,我说西方哲学没有共同特征,西方哲学没有任何一点是共同的,你谈不出一个西方哲学的共同特征出来,我们只能够说它们有相似性,不同国度的文化传统的哲学之间的相似性,构成了整个西方哲学的特征。
但是,如果说它们有一种共同的特征,几乎每一个哲学家都在遵循这个特征,那是不可想象的。
这和中国文化不一样,我们讲中国文化,当然我们讲的中国文化,主要是指以儒家思想为传统的汉文化,它有一个共同特征,但是,在西方很难说,有一个统一的哲学传统,它恰恰它们虽然来自于古希腊,但是,它们自从有了古希腊哲学分离以后,特别到经过中世纪的演变,到了近代哲学的时候,你突然发现你不认识西方哲学,因为西方哲学,已经不是原来那样铁板一块,它已经变成了非常多样的、复杂的,也可以说呈现给我们一个丰富多彩的一个思想世界。
所以,在这个意义上说,我们谈西方哲学的时候,我们一定要区分,我们是在谈哪一块西方的哲学,是在谈哪一个哲学传统的情况,是在谈哪一个哲学家的思想?
所以,谈不同哲学家的思想,他会有自己不同的鲜明的特征。
应该说沃尔夫哲学对后者产生的影响是重大,所以,黑格尔在他的《哲学史演讲录》当中对沃尔夫给出了很高的评价。当然这个评价不仅仅是针对沃尔夫,他说,“你用自己的语言掌握一门科学的时候,我们才能说这门科学属于这个民族了,所以,这一点对于哲学来说最为必要”。
这是我们所熟知的黑格尔有句名言, “因为思想恰恰具有这样一个环节,即应当属于自我意识,想应当用自己的语言表达出来,这样对于意识来说直接的这些概念是他自己固有的东西,他还从自己中打交道,而不是从一个外部的东西打交道。”
这就是德国人在哲学上自信,而且它的语言也比较混杂,更多的是一种口语,但它的口语,是几个民族交汇的混和物,所以,它们自己倒是表达很流畅了,自己民族很容易理解了,而其它语言的人就头大了。
一个民族可以用自己语言来说哲学,这个思想最早是来自于前面我们所看到的哲学家,就是托马西乌斯,因为他是第一个反对用拉丁文,来讨论哲学的哲学家,他首次提倡让哲学说德语。
实际上在十六、十七世纪的时候,不仅仅是哲学家,大部分学者的写作都是拉丁文,到18世纪的时候,更多的哲学家开始用法文,所以,法文被看作是取代了拉丁文,成为欧洲的“官方”语言。官方是打引号,就是所有的学者们,都认为只有用这种语言来表达思想是最时髦的,也是最能够被人们理解和接受。
而德国的语言,也就是我们所理解的日耳曼语,实际上它是一个混杂语言的结合体,它并没有一个单一的日耳曼语,它是有很多少数民族的语言汇集而成的,因为他最早是一个高地语,这是日耳曼语一个最主要的来源,但它也融合了其他各个民族的语言,就形成了日耳曼语。
但是,这样一种混杂的语言,它在整个的欧洲的文化背景当中,很难被看作是一种大家共同接受的官方语言。所以,德语历来被看作是一种,比较来自于乡土的农民语言。这个思想到海德格尔那里,他说,我喜欢用德语写作,就是因为我觉得德语最适合农民写作。
海德格尔始终把自己称作农民,他认为自己是大地之子,所以,他对大地充满了感情,他觉得我的哲学就是为大地而写作的,只有那些终实于大地的人们,才能够真正理解我的哲学到底在说什么。
用海德格尔的话来说,如果你高高在上远离大地,你当然不会理解我的哲学。所以,我的哲学是写给农民听,因而,我必须要使用一项农民的语言,才能够清楚地表达我的哲学,所以,德语被看作是一种更粗俗的语言画等号,它是一个土得掉渣的一种最原始的语言。
我想海德格尔已经是20世纪中叶的人物了,他既然这么说话,也就表示在20世纪的时候,人们把德语理解为一种不能够登大雅之堂的,不如法语甚至不如英语的这样一种欧洲语言。所以,德国人在它们都提倡自己本民族的人,一定要使用自己的语言,它们坚决反对其他外语对德语的侵犯,甚至它们在讲哲学,在欧洲的其他场合,它们宁愿说德语而不愿说法语或者是英语。
当然,这表现出它们对自己语言的一种自豪,但同时也说明一种不自信。如果你要自信,你就不会在任何场合坚持要使用自己的语言。而对于18世纪的哲学家来说,能够首次提出让哲学说德语,这已经是一个非常了不起的一个思想。
所以,托马西乌斯提出这个思想以后,到沃尔夫他直接就采用德语来写作,所以,我们今天所知道的莱布尼兹的语言,都是用拉丁文写,只有到沃尔夫以后,我们才看到德语写作的哲学,所以,黑格尔对沃尔夫有了这样肯定的评价。
当然,我们也自己强调让哲学说汉语,可能有些人不了解历史背景的人,它们就会觉得很奇怪,说“让哲学说汉语”是一个很可笑的一句话,因为我们就是在用汉语说哲学,而用“汉语说哲学”和“让哲学说汉语”,这是两个截然不同的概念。
不要以为,我们现在就在用汉语来说哲学,那不是一回事。能够让哲学说汉语,就意味着我们把中国人特有的思维方法,渗入到了对哲学的一般理解当中,而使得世界各国人民当谈到哲学的时候,他一定要谈,就要使用来自中国的汉语,这叫做让哲学说汉语。
你做不到这一点,今天西方哲学它的主要的语言,是用三种语言表达的,英语、德语和法语。
这三种语言,可以说是哲学可以用来表达自我的三种方式,我们不能说哲学只能够说汉语,就像今天的很多哲学都是英语来表达,但是,我们用英语来说哲学,和哲学是否真的在说英语,那还是不一样。
实际上在整个近代哲学史上,真正用哪用语言来分析表达哲学,是最地道的哲学,我们可以明确的告诉大家,只有一种语言那就是“德语”。所以,学习哲学必须要去德国,不去德国,你不能够了解哲学是在干什么。
所以,你到英国,你感受不到哲学家在干什么,你只能感受到一些哲学家的感受,到了法国你只能感受到一些文学家的感觉,只有在德国,你就能感受到哲学的力量。所以,高宣扬先生写了这本书以后,如果写一篇书评,题目叫做《德国人天生就是哲学家》。
天生是什么?
就是指它的语言本身,它的思维方式,它又融入了哲学的方式,它语言的构造和语言的表达,就是一种哲学式的表达。所以,这一点从沃尔夫到黑格尔,它们成功的使哲学说德语。
到现在仍然如此,我们有很多真正有创造性的思想,也不是来自英国美国,美国的哲学是最没有创见性的,美国的哲学就是一种通俗化,就主要是一种介绍性告诉你怎么用,它没有创造,真正有创造的哲学是在德国。
所以,德国的思想家往往会使得世界的哲学界眼前一亮,它们提了很多哲学思想,都是后来哲学家们不断的讨论的重要问题。我们今天所熟知的一些德国的重要的哲学家,远的不说了,德国古典哲学这个人就说近代哲学,从黑格尔以后尼采叔本华,一直到胡塞尔、海德格尔,乃至到维特根斯坦,以及我们所熟知的哈贝马斯等等这样一些哲学家,它们的哲学的这种穿透力,和这种原创性,远远超出了许多之外的哲学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