期末考试很快来了,我应该是全班前三名,告诉爸爸妈妈,他们也很开心,当然更加开心的还是有奖学金这回事。虽然成绩好,不过学习成绩好,并不是大学的唯一标准。
放假了,我回到家,开始陪伴家人,同时也偶尔去见见好朋友,和亮亮。我去上大学的那个夏天,爷爷去世的,我上了半年的学回来,我看到的奶奶,感觉到她更加的瘦小了,她的脸长了很多的老年斑,我跟她在一起待得久了,我能够闻出来,她控制不住的又尿裤子了。冬日的衣服很厚,我不好直接问她要不要洗一下,味道很重,我并没有不适,我只是有点想哭。她,真的老了。我给她洗头,陪她做饭,唱歌。但是我能看到她不开心,她最爱的朋友,一生的伴儿,我的爷爷,已经去世半年多了。
再次回到南京的时候,梅花都开了,全班同学组织了一次春游,去梅花盛开的公园。前一天晚上说两个班所有的人都去,最后第二天早上天还没亮,全班的女生都到了北门集合,男生一个也没有来。女生班长赶紧打电话,最后只有差点当校长的世言和“小妖”来了。世言做事总是大局为重,一出现,班级女生等待多时的幽怨一瞬消散。好像还打扰了世言的休息一样,满满的怀着歉疚和欣喜。小妖不停的跟这三四十的女生解释着,他们昨天几个宿舍怎么开始一起联机打游戏,玩到了差不多早上。多么的兴奋,多么的刺激。女生还是忍不住不止一个问到:世言也一起打了吗?当得到肯定的回答。又有好多的女生,内心对于陪伴我们的世言升起了更多的温存。小妖长得瘦小,说话也娘里娘气的,在世言的衬托下,像是一个小跟班。往梅花园的路,离学校不远,大家一边走,一边跟班长交流各种,小妖在旁边跟个孩子一样,蹦来蹦去。
那天我们把这个有数万株的梅花园逛完了,之后太阳正当时,我们两个班的女生,和这两个男生,一起玩老鹰捉小鸡,班长世言做老母鸡,小妖做老鹰。我们藏在伟岸的世言班长的庇佑里,小妖夸张的扑过来又扑过去,我们一群几十个人,大喊着跑过来又跑过去。最后几轮下来,大家都累的笑得站不起来,躺在暖暖的草地上,草地附近都是一簇簇的梅花,大家你枕着我的腿,我枕着你的胳膊,在暖暖的阳光下。一起待了很久很久。
每个女生大概都喜欢世言,每个男生大概都喜欢灵儿。像初春的梅花园里,我有亮亮了,不能像大家一样喜欢世言了,我的心被北方锁住了,我也不能像灵儿一样,能够被那么多男生喜欢。这好像是个遗憾。
新学期又开始了,每天例行升国旗,做操,这天是开学后的典礼,据说校长今天会来,在集合的时候,我看到了我们的一个辅导员,他原本还是开学的时候见过我,当时因为我是新生,对我非常的热情。我非常礼貌的叫他的名字,他很错愕的看到我,感到眼生,就把目光非常生硬的挪走了。那一刻,我真的想原地消失才好。我那么没有名气,对于自己过于平凡的人设,我这个小透明,好尴尬好尴尬,如果是灵儿,抑或是在院里赫赫有名的世言班长,辅导员怎么会不认识呢,唉。
面向国旗时,我前面一个胖男生在壮烈的国歌声中将另一个瘦小男生的一只手猛然抓住,然后举到小男生的头上,让他做一个宣誓的造型。小男生冷不丁的吓了一跳,照着胖男生就推了一下,我当下困得不行,看着两个傻子互相捉弄,忽然不困了。唉,太傻了。
之后校长开始发言了,什么顺利完成XXX上级教务检查,哈哈跟我们啥关系。草坪里蚊子虫子真多,一个蝗虫直冲我的嘴冲来,我还在惊愕,在那东西撞在了我的大门牙上,之后蝗虫掉进了草丛里。
校长的话很快,很快就散场了,操场上放的是《掌心》,人没有心情听歌,都像蚂蚁一样多,赶紧往外冲,出口少,我挤了10分钟才出去。课程是劳动法、公共经济学、毛概、概率论,课程上的一多就走神,走神就看帅哥,从一班到二班。这天,不爱说话的,安静的温森坐在了我前边。安森身上有一种平静的气场。在他身边的人,都自动的能够安静下来。温森不太高,就是一米73左右,我们班比他高的男生还有很多。我第一次坐在他身边上课,那课程上的都异常的专注。我能够看到他的后背,他偶尔转头过来,长长的睫毛。他怎么可以这么安静的?这货长得这么妥帖,跟谁在一起,应该会幸福吧。安静的男生总是带着神秘,不过这一小段的神秘过去,我又开始针对班级其他的男生进行联想:话多的小鹏千万不要约我和灵儿吃饭,世言最近在和哪个女生玩的多,好像是我们班的文子姑娘,文子是我们班目前的第一名?云哲最近老是逃课,他在忙什么?
我们每一天都要去做操,这天我做操,我扎了两个小辫子,小鹏做完操跑过来,跟我说,你的辫子好玩极了,不过很不适合你。我听着,真是不高兴。
我不想写下亮亮,亮亮在自己的大学里过的很亢奋,买了3000多的手机,又买了快10000元的电脑。他应该是希望通过这些外在的电子产品,展现自己的家境树立自己的自信心。而实际上他自己承担这些确实很有压力,因为并不宽裕的家。他大概也想快速改变这现状,就想自己什么都比别人好,可是女朋友不能像他一样在重国内名校里,跟同学比较起来还是差了几截子骄傲吧。现在打起电话来,已经没有高中时候那份小心翼翼和万分珍惜。
我每次给他电话都还怀着欣喜,一上来就问:你猜我会给你什么惊喜?他会对于自己抽身出来接我电话听到这些所谓的“可爱”非常不耐烦:你有劲没劲?让多愁善感的我一个人发楞很久很久。
高中时候因为被追求,就在枯燥的日子里,相互依偎。当我们的感情走过了高考那段枯燥和无聊的生命阶段后, 他要我“成熟、独立、上进”,不断的成为他期望中的“对”的女性,我也不知道怎么做才是他期望中“对”的那位。过去那个,被他一直欣赏的,好像不再那么受到欢迎。大概也有人家去了那么知名的学校,自然的在内心开始俯视我。
此刻的我,并没有那么多的觉察,我只是觉得有男朋友,还是那么孤单,也是很苦恼,怎么不能够像别的恋人那样轻松、自在、被珍惜。我有时候也问自己,自己爱他吗?我发现我的心不知道。而这不知道,让我非常害怕,像朦胧的人生一样,模模糊糊。
11月3日,那好像是一个很平凡的一天,那天,在课间,我很莫名的做到了云森的身边,云森没有看我,依然安静的坐着,我在他身边,感受着安静,然后凑到了他的耳边,说了一句,是四个字:“我喜欢你”。为什么我要说这四个字?为什么是云森?是的,没错,这是我的一个梦。为什么要做这样的梦,我真的不知道。
然而,从那个梦开始,我的人生就开始不一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