蛙、娃、娲、哇同音,“哇”是孩婴初生的啼哭,“娲”是神话里创造人类的女神,而“蛙”与“娃”读音相似,蛙也有隐喻繁殖之意,甚至两者形态也有几分相似。
在这本书里莫言描绘了一个极致荒诞却又现实的农村生育变迁历史,时代的一粒沙,落在每个人的肩膀上就是一座山。计划生育,对于我们好像只是象征着历史事件的轻飘飘四个字,然而在这本书里面我看到计划生育四个字背后的泪与痛。
令我印象深刻的是关于“姑姑”的事迹,文中的“我”的“姑姑”算是主要人物,从一开始作为妇产科医生,为村里的孕妇进行科学的接生,使得许多孕妇免于为错误愚昧的接生方法而丧失生命,这个时候的姑姑为人们所崇敬,是活菩萨是送子娘娘。后来到了计划生育时期,姑姑刻板遵守“规则”执行“打胎计划”,在控制基层人口超生的任务执行方面严格苛刻,而“不让生”和“非要生”的冲突使得姑姑这时候成了众矢之的的“杀人魔”。从送子菩萨到断子恶魔矛盾身份的转化也使得姑姑自己的精神在面对蛙鸣时出现崩溃,或许正是对于自己阻止了太多婴儿的出生的愧疚,姑姑与泥塑大师郝大手结婚,每日都通过捏泥人来还原曾经被流掉的孩子的样子,以此来“赎罪”。姑姑的人物形象是复杂的,但她也只是时代之下的一个个体,每一个阶段的形象好坏的变化都是对当下社会的投射和反映。
“蛙”也有繁殖的象征之意,文中反映了在当时的社会人们较为畸形的生育观育男女观,例如对于生一个儿子的执着甚至于女性要高于男性,而为了一方为了保证计划生育任务的执行,一方为了生个儿子,这样的冲突还使得人命丧失频发。文中也有着许多十分荒诞的事迹,到结尾话剧剧本的呈现,更是使得现实与荒诞相融。在粘稠的文字和荒诞的剧情中,我们仿佛回到了那个社会,看到计划生育下的巨大矛盾,也感受到对生命的敬重。
而文中各个人物命运的变化也被深深烙上时代的印记,文革中因为男友逃往台湾而被审判的姑姑,亦或是在改革开放之后做起了牛蛙生意的袁腮,既是文学,也是史诗。莫言在《蛙》中的暴力叙事和创伤书写以及魔幻现实主义的运用,使得文字无声却震耳欲聋,直击人心。
还有一个感想是:短期内都不想吃牛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