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这个题目的时候,我的脑子像放电影一样地搜索着曾经教过我的所有的小学老师,那时候我最喜欢音乐课,渴望上台,渴望穿着漂亮的衣服,渴望化着美丽的妆容(现在想来就是一个土掉渣的口红颜色加满脸猴子屁股似的腮红)成为焦点,但奇怪的是,任我使劲地想反复地忆也想不起音乐老师是谁了,更别提她/他的样子了,脑子转来转去地始终都是那张国字脸——那张脸属于我的班主任老师,李洁。
和李老师有不少“切磋“,之所以加上引号是因为那并不是真正意义的切磋,那是特别优秀的学生才有资格用的词汇,而我属于在老师面前特别老实且反应慢半拍的学生,老师说的全是对的,错也是字典和书错了,所以这里的切磋是单项的“被切”和“被磋”。
依稀记得四下还是五下的时候,妈妈从珠海买了一套牛仔服回来送给我,用现在的词汇来说,那套牛仔服简直潮到爆,淡蓝的底色配上金属感的纽扣,最重要的是全身布满亮粉,如果有阳光射下来就会全身bling bling,这样的一套衣服在90时代,在我们那个小县城是非常的抢眼。
拿到衣服的那一天我就计划要穿到学校去“洋”一盘,央求了妈妈半天,妈妈终于同意了,但是牛仔服的裤子特别长,怎么办呢?脑洞大开的我为了彻底的“洋”一盘穿上了妈妈的高跟鞋,那天早上我就是小县城里最闪亮的星(自认为)。到了学校之后,果然,几乎全班都围了上来“欣赏”我的牛仔服。“叮铃铃”上课铃响了,李老师走进教室驱散了聚在一起的人群,赫然发现了我。直到现在都记得她当时的表情,严肃的眼神突然一愣,样子变得很滑稽,想继续严肃吧又已经缺失了一点威严,想定下来问我点什么吧又不知道该问什么,只能吭吭地干咳两声来缓解自己的尴尬,倒感觉是李老师做了什么坏事被我发现了。那个早读,李老师一直在我身边徘徊,那时,我误以为我的衣服也得到了李老师的青睐。升旗仪式铃声响起了,我的心开始扑通扑通地跳,因为这可是要在全校面前“露脸”了啊,下楼梯的时候,我明显感觉到大家看我的眼神不一样,就连隔壁的老师也在看我,我心里得意极了。
操场上,我依然站在从高到矮队伍中的倒数第四个,可那天却变得很突兀,因为穿上高跟鞋的我比领头最高的同学都还高出一大截,虽然脚站得生疼,但阳光照射下来,我的牛仔服bling bling,我觉得我的头上一定有一个彩色的光环,我觉得全校同学一定注意到了这个彩色光环下的我……
回到教室,我的心依然砰砰跳个不停,“汤丹,李老师叫你……”我轻飘飘地来到李老师面前问李老师什么事,李老师并没有说话,拿出最老式地那种蓝屏手机拨通了我妈妈的电话,一张殷桃小嘴在巨大的国字脸上跳动:“汤丹妈妈吗?嗯……我是李老师,汤丹今天穿着奇装异服来学校的事,你知道吗?”奇装异服?我现在还记得当时我的脸被憋得通红快喘不气来的那种感觉。“还有高跟鞋,上下楼梯那么多同学,摔倒了就麻烦了……”
从此以后我再也没有穿过那套牛仔服。
PS:我的班主任李老师是一个普普通通的老师,脑海中有很多她工作非常负责的影像,在这里写这件事并没有不喜欢李老师的意思,相反我很佩服李老师的负责,只是这件事确实印象比较深刻也觉得是童年的一件囧趣事。
现在我和李老师一样也是一个普普通通的老师,谨以此文告诫自己,尽量给孩子留下一件可供回忆的美好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