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父亲今年九十岁了。可能是年龄大了的缘故吧。近几年老给我们谈起他当年最初工作过的地方——陕西省宝鸡市扶风县庙湾乡。父亲说:山里的空气好,植物都是原生态。人也好交往,心里没有那么多弯弯绕绕。当年爷爷的扁担一头挑着他,一头挑着锅,帶着奶奶出去闯的。晚上睡在没有门的山洞里,奶奶捆些草垛挡着门。不时传来野狼的叫声,奶奶总是躺在他的外边护着他……。每每说到伤心处,父亲总是双眼浸泪。
父亲当过兵。因为是独生子,被安排在地方上的第一分工作就是庙湾乡文书。当时父亲十六岁。那里记录着他奋斗的青春、成长的经历。对那里的山、水和人文终生充满了难以忘却的情怀。
今年五月份,我和弟弟开车带父亲回他几十年前的故地看看。村子确实不大,有不到十户人家,村子周围、田埂上种满了核桃树。我们去的时间是中午十一点左右,家家门户大开,我和弟弟进屋去找人,父亲忙提醒我们:“小心有狗啊!”。果然一条赫然大黄狗垂着常常的一双耳朵、瞪大着双眼、下半身摊在地上,前两条腿站着,昂着头也不出声视线紧随我们转。对视几秒钟后,我心里确有几分发怵,拉着弟弟退了出来。又进了几家,还是没见到有人。村里确实家家有狗,一条身上带着黑色花纹狗叫着追了出来……。
我们带着父亲去了邻近的几个村子,父亲还能一、一准确说出它们的名字来。情况还是一样的,见不着人。最后还是弟弟发现.:远处沟底的田地有两人带着一头牛在干活。便双手在口旁搭成半圆弧,鼓足了劲喊话,对方也用同样的方式回答了我们。我们要找的人不是已故,就是去外地发展了。父亲又带我们去看看他工作的镇政府旧址,指给我们看他思考问题时注视的河道和山脉。遇见人,父亲总是主动热情打招呼,不管年龄大小,是男是女。高兴不已,俨然一副主人家的做派!
回来的路上,父亲没有丝毫的疲倦,不断地给我们讲沿路地方的发展变化。
父亲对我们的教育总是润物无声,却沁人心脾。父亲是一名老共产党,身体历行教会我们很多东西。(一)父亲和母亲养育了我们姊妹五个,还有下一辈十来个,从不曾见过他打骂过谁。更没有见过爆粗口。正如大嫂笑说大侄子的话:三十多岁了不会骂人、不会和人吵架!(二)工作投入热情。父亲在当生产队长时,隆冬时间当社员们起床上工时,他已经拉几车粪了。家里长年管闲饭,虽然食粮紧张。主动帮助别人,我们都曾经常帮别人照顾孩子。每年农忙时间,麦场上我们都会互相帮助,照顾没劳力的家庭。(三)自食其力。多年来,种地种菜父母都是身体力行。
还有与人为善,有担当等等。当我因小而困顿无力做贡献时,父亲安慰我说.:.你就是田里未成熟的玉米,不能中途放弃。当我哭着给你说我受的委屈时,你说:都是同等身份,为啥会不公平待你呢?提示我反观自己。当我失业下岗时,你说:带孩子回来吧,我养你们!好像一颗挺拔如盖的大树,一直为我们遮风挡雨!
父亲的生日是农历八月十五,是一个家人团圆的吉祥日子。确实给我们了一个有爱的大家庭。做为父亲的儿女,我是幸福的,他教会我们很多金钱买不到的财富。
今正值国庆,祖国华诞,繁荣昌盛。父亲适逢九十岁生日,家人团聚,记述于此,以资后辈。
2021、10、1 国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