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天写了半篇日记,写着写着被打断,当时不知道怎样保存草稿,结果再来看就没有了。
白天写日记的时候感觉到有点绝望,因为刚处理完今天的第二桩打架事件。现在倒也还好,一天之内处理了太多事情,感觉像是过了很久,所以再回想那些事的时候倒觉得飘渺而不真切了。
不过还是要把这零星半点的感觉记录下来。
早自习前考虑处理静的问题时,预感到会很棘手。
静这个女生可以说是“劣迹斑斑”了。开学不过两个月,整个初一办公室的老师基本都已经记住她的名字。
最开始只是不交作业、上课睡觉、讲闲话、说脏话、带零食进教室里吃这样的小事,后来很多次有学生和别班老师来反映她踹别班的门,上个星期发展到挑唆班里女生打架……
她的行为举止,俨然一副大姐大的派头。
思品老师提醒我一定要留心她,组长也反复叮嘱,对于她的问题,绝对不要掉以轻心,犯了错一定要狠狠地骂。
新学期以来我和学生私下相处时一直是温和的,因为第一年让我长了不少经验。我曾经异常严厉地批评学生,曾经对学生说过很严重的话,曾经歇斯底里……但收效甚微。我明白很多时候自己的声嘶力竭不过是暴露了自己的无可奈何,即便我再动情,学生除了对我感到不解、疏离,并不会产生太多其它我希望他们产生的情感。尤其是初中女生的心理更加复杂和微妙,想要简单粗暴地解决问题,到最后只会一发而不可收拾。
所以我几乎是极尽自己最大的耐心在谈话和等待。一次又一次的谈话,引导她说出自己内心真实的想法,引导她去想问题的起因,自己所作所为造成的后果…直到她愿意在我的帮助下来制定自己的行为目标和一周计划。计划施行的过程中必然有许多不如意,但我从未放弃对她的提醒与督促。
当然我也明白“积习难改”的道理。
但一次又一次被批评之后,她大概是对自己失去了耐心,之前所坚持的一切,近来又“复发”了,谈话时对自己的错误供认不诲,可刚踏出办公室的大门又开始以往的作风。
更重要的是,科任老师们几次三番要求我讲她调开独坐,即便我已经好不容易把她安排到了单独的一列里。
英语老师说,静就是一个疾病的感染源,不管她换到哪儿,她周边的人都要遭殃。此言不虚。
因此即便知道这事儿很棘手,还有可能伤害到她的自尊心,我还是决定把她单独调到图书角的位置去。
果然遭到了她的坚决抵抗。她大吼着说不要一个人坐,即便我又重复了一次要求,她的身体依然不动,除了她把双手交叉在胸前,腿故意挡在了桌外的过道上。
全班顿时安静下来,一双双眼睛都望向我,我知道此时已经有好几个小脑瓜在动心思了。
我面无表情地往教室外面走,“现在立刻换好还是我打电话让你家人领你回去?你自己选。”说着一只脚已经踏出了教室,她立刻妥协,开始搬起了桌子。
我知道自己完全在利用长者的权威,利用家长来威吓,有点仗势欺人。但我当时并不知道除此之外她还有什么害怕的事情,因此即便是下策,也只好如此而已。
周五晚自习前还是要和她平心静气地谈一谈,静的事暂且告一段落。
在这之后,上午班里的燕和瑶两位女生又打架,中午巴爷又惹是生非,撕坏室友枕头不管,还对人大打出手。两次打架事件都分别叫了家长,因此一整个中午到下午,我基本都是在谈话中度过的。具体不表。
燕被办公室老师联合家长狠狠地批评之后,仿佛有点破罐子破摔的意思,变得更加肆无忌惮——晚自习大喊大叫,存心与我对抗的态度令我的课堂无法进行下去。所以我当着她的面今天再次打电话给他父亲,要他马上来学校。
燕的父亲在走廊一见到她就是踹两脚,燕飞也似的逃,还在上课的我只听见门口一阵乱糟糟的踢踏声还有燕奔逃的声音。她的父亲暂时把她领回了家。
半夜打去问候,说是已经睡了,和燕的父亲谈了许多,只能明天再找燕好好的谈一次。可是该谈些什么呢?谈她离婚的父母?谈她的不听管教?现在仍没有半点头绪。
关于燕和巴爷的事,明日再谈吧。
晚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