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可不可以不抽烟?

时光荏苒,我慢慢成长为一个大姑娘,而父亲已然到了年过半百的年纪,各种慢性病也随之而来。

时升时降忽高忽低的血压让他心神不宁,还迟迟不肯去医院检查,直到血压的不稳开始让他难以入眠才愿意去趟医院。检查结果把父亲定义为“三高”里的“双高”,即高血压高血脂。既庆幸他没有高血糖,也担忧他的血压和血脂。不仅如此,还有心绞痛、支气管炎,好像身体的每个器官都得到了一场考验。

开始住院打针,一住就是半个月。老爸说,他长这么大这是他第一次打针。每天早上我都能看见他把满满一手掌的口服药一饮而尽,每天晚上我都能在隔壁听到他的咳嗽声。他生病之后变得越来越孩子气,大声说话就是凶他,瞪他一眼就是欺负他,看在他生病的份上就让着他吧。

不过也因病把他戒烟的事提上日程。老妈开始给家里供应瓜果零食,我开始监督戒烟进度。故事的开头是顺利的,老爸自己也扬言要戒烟了。在办公室拒绝同事递过来的烟,在外面也学着控制自己,只是家里的瓜果零食总是需要补货。

后来,我发现爸爸在偷偷抽烟。第一次是在阳台,家里只有我跟他两个人,我在房间开着电脑,他来我房里溜达一圈就出去了,大概过了几分钟我就听到一声打火机的响声,先是喊了声“爸爸”,发现无人回应,就以最快速度飞奔到阳台,被我抓到现行。爸爸第一反应先是打开窗户扔掉刚点燃的烟,然后开始咧嘴对着我笑,他说他只来得及吸了一口,就吓得扔了。那种讨好又委屈的样子也是可爱到我了。

有了第一次的前车之鉴,我这个监督员就更是谨慎又仔细了。于是就有了第二次,当时在放暑假,我也刚毕业没多久,找了份临时的工作。妈妈回老家了,爸爸就负责在家照顾我,给我做做饭看看电视再溜达溜达去打麻将。下午吃饭的时候,我不知道想起什么还是有着某种预感,猛地拍了下他大腿,发现了一盒烟。爸爸手里还捧着饭碗,眼睛都没有跟我对视。他说他只抽了一根,其他的都是递给牌友了。我得开始不让他去打麻将了。

让我没想到的是,居然还有第三次。他不知道去哪了,回来就开始收拾房间,从我身边经过,我嗅到了一丝来自他身上的烟味,立刻让他停下手上的活,严肃又认真的问他,“是不是又抽烟了?”,他回,“没有。”我提出证据,“我闻到你身上有烟味了。”他妥协,“回来的时候门卫递了我一根,还特意聊了会天才回来的。”是他低估了我鼻子的敏感度,也高估了微风的散味能力。我开始不喜欢门卫大爷了。

都说事不过三,每一次我都告诉过他,温柔也好凶凶的也罢,都是希望他能爱惜自己多一点,别因为烟瘾和习惯去残害自己革命的本钱。我还没能独立没能找个爱自己的人我还需要来自父亲的疼爱,我还没能赚到足够的钱满足你,还没能成长为可以照顾好妈妈的大人,还需要父亲宽厚的肩膀。

那么爸,可不可以不抽烟?我们拉勾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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