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命中总有一些那种不管多久,一旦想起,心脏都会抽痛的事。
夕阳西下,金黄色的光辉铺满街道,熙熙攘攘的人群喧闹着涌过。学校刚刚下课,街上车水马龙,家长在人群中找寻自己的孩子,学生洋溢着微笑走出校门讨论着今晚的活动。我拖着疲惫的身体穿过拥挤的人群,为了中考的体育,我们刚刚结束日常训练,汗水如开闸的洪水般浸透身上的衣服,我单手拿着书包,站在父亲面前,他眉头紧锁,从烟盒中抽出一根烟,点燃,深吸一口,“你外婆今早去世了。”这句话伴随着烟雾从他的嘴中吐出。我呆呆的看着他,脑海中传来一阵凉意,心脏仿佛都懒得跳动了,我们沉默着,感觉不到周围的喧闹,犹如世界隔绝。
由于父母工作的原因,无暇照顾年幼的我,便将我送往外婆家,童年便是这个慈祥的老人陪我度过的。仍记得她督促我吃饭的情景。我在二楼看电视,她在一楼喊我,
“我帮你热好粥了,快下来”
“让我看完这一集”
“不行,粥会凉的”
“那我凉了再吃”
“不拍拉肚子?”
“。。。。。。”
记忆中的男孩便这样隔着一层天花板在对话,最后往往是老人把粥送上去,男孩得意地大口喝粥。
往事如窗外快速逝去的景物,仿佛刻在我脑海般清晰。
几月前她患了脑中风,半边身子已不听使唤,话也说不出了,只能躺在床上。她是一个坐不住的人啊,一生都在忙碌中度过,为我,为孙子,她一生的爱都给了我们。她曾经问我:“小家伙,长大后能为外婆做点什么吗?”“当然”我抓住她的手,穿过一棵棵荔枝树木,外婆家后山上种了一大片荔枝树,我忒喜欢往里钻,但她每次都能找到我,我问为什么,她说,这里的每一棵树都是我亲手栽种、灌溉的,我看着它们长大,这里就像我的身体一样,我能不熟悉自己的身体么?
“嗯。。。。我长大后带你去看海,带你去看山,不是这种山哦,是泰山,黄山,很高很高那种,如果你走不动了我就背你。。。”喋喋不休的我没能注意到你乐得笑眯了眼。“好啊,那我可要等着那一天。”我郑重其事地点了点头。
面对你的死讯,这些美好的承诺如泡沫般脆弱。我没能想到人类是种脆弱的生物,我只想到以后,眼睛只看向远方,不曾回头看看在身后步履蹒跚的你。我没能在你最后还健康的时候为你做点什么,现在的我又能为你做点什么呢?
我终究还是没能见到她最后一面,中考的来临和风俗习惯的原因也不能为你送终。我站在你的墓前,在那片荔枝林中,繁茂的枝叶剪碎了散下的阳光,每一片落在地上的光斑就像一件件往事浮现在眼前。我再也抑制不住眼中的泪水,蹲在地上嚎啕大哭。
纵然你取得了今人骄傲的成绩,但她再也看不到了,又有什么意义呢?一旦错过,便是永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