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冬月之恋
农历七月十五的下午,钱大姑在庙里烧香许愿回来,院里院外不见丈夫海生的身影,心里便有些着慌。临出门时,她交代海生把家里的那堆柴劈了,可现在圆墩墩的实心柴木还原样摆放在院里,敢情海生把她的话当成了耳旁风哩!
这个老不死的!钱大姑心里生出一股怨气,她心里一边骂一边想:可别又是玩麻将去了!咦,这个“败家子”身上哪来的钱呢?可别……
钱大姑撂下篮子,急急地往里屋走,打开穿衣柜的门,手往那件花棉袱的口袋探去。瘪瘪的,口袋里空空如也,自己先前藏在棉袱口袋里的300元钱不翼而飞了!她的担心似乎得到了应验。
钱大姑一屁股瘫坐到了地上,捶胸顿足地大哭起来。
呜呜呜,这个挨千刀的,这日子可怎么过哟?
她一边哭一边暗忖,那钱被自己藏得那么仔细,谁曾想还是让那狠心贼翻了去呢?家里的钱一直是她管着的。海生喜欢赌博,所以平时她只给他手头留少量的钱,允许他买几包烟抽什么的。有一段时间,海生的烟抽得太凶,还自个儿提高档次,净买那好牌子的三元一盒的烟抽。钱大姑看不下去了,索性将两元一盒的烟整条批发回来,算计着给海生抽。海生呢,手痒痒,手头的那点闲钱根本不够使,有时钱输光了,他又不敢管媳妇讨要,急切之下就在家里四处翻箱倒箧地搜寻。这些年来,夫妻二人玩这种猫捉老鼠的游戏可不在少数,每一次都以钱大姑的失败告终,这一次看来也不例外。钱大姑想,可怜自己舍不得吃,舍不得穿,这300块钱可是自己一枚鸡蛋一枚鸡蛋地拾掇,百般精心积攒,硬从鸡屁眼里抠出来的。可这下倒好,轻易便让那老东西找了去,拿到牌桌上逍遥快活去了。
嚎丧哩?在家睡个觉也不自在!一个高大白胖的年轻人忽然从隔壁房间里走出来,揉着惺忪的眼睛,满脸不快地埋怨道。
虎娃,你来得正好!钱大姑止住悲声,眼睛一亮,像是遇着了救星。你去帮我把你爸找回来,——老不争气的,又偷了家里的钱出去抹牌!
钱大姑扯上儿子去找丈夫,心里有她的小九九。根据过去的经验,即使自己在牌桌上找到自家的男人,海生多半也是不会理会她的。现在让儿子跟着自己一起去,情况就不同了。尽管虎娃从小娇生惯养,好吃懒做惯了,20岁的人了还不肯出门找事做,但是钱大姑也从来不去埋怨儿子。而对于她说过的话,虎娃多半也是言听计从的。
母子俩一前一后地出了门,一副兴师问罪的架势。很快,他们在村口刘福家的小卖部里找到了目标。海生正在同队长、冬至几个人打麻将。
好呀,你个老不死的!不在家里劈柴,倒有闲情出来抹牌了?说!那300块钱是不是你拿了?钱大姑旁若无人高声大嗓地嚷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