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墙之隅

十字路口的一面搭上了一堵墙。

搭墙是为了修路,不是什么稀奇事,不稀奇的事,总会把稀奇的事变得不稀奇。

十字路口犹如虎口,不小心就会被奔腾的车流吞没,人们也格外小心,毕竟没人愿拿性命开玩笑。十字路口的一面搭上了一堵墙,像是堵住了虎口,搭上了墙,封住了路,人们总会以为,左边的车流被墙堵住,右边的车流也不会涌向左边,十字路口变成了单行道,有什么危险可言?仅仅多了一墙之隅,人们好像就敢拿性命开玩笑了。前面是红灯,我握紧车刹,在斑马线处停下,难不成是我停的太急?后面的电动车“唰”的一下与我擦肩而过,只听车主还怨怨道“怎么突然停下啊?”然后一溜烟似的,越过红灯跑了,前面明明是红灯,难不成我不应该停下?我也不想停下,虽然就三十秒的红灯,可头顶的大太阳可一点都不同意我在外面多带一会儿,谁愿意在这下面晒啊,谁不愿意在空调屋里凉快啊,谁不一样都是赶时间啊?可前面是红灯。可后面的人流不停,行人,自行车,电动车,三轮车,汽车,一个个在我身边呼啸而过,我好像堵住了他们的路,他们如此着急。三十秒也不愿等,人一生能有多少三十秒?他们像洪水,像海浪,拍在了沙滩上,就永远留在了沙滩上。哪有这么多时间?

不稀奇的事,也会把不稀奇的事变稀奇,谁会傻傻地等绿灯啊?

一墙之隅,真的堵住了车流吗?并没有,十字路口的两面上沿,墙两边并没封紧的周遭,只要人想走,哪里不是路?“嘀!”只有卡车才能发出来的野兽般的吼叫,卡车前面,一个骑三轮的老者正慢慢地骑行,小如蝼蚁的三轮,在巨兽般的卡车面前好像只有被吃的份。

老街区的红绿灯,是没有监控摄像仪的,遵守交通规则完全要靠自己的道德,平常人们的道德都是没差的,都老老实实地遵守交通规则。仅仅搭了一堵墙,连车流都挡不住的一墙之隅,却挡住了人们的道德。

一墙之隅,总会混淆人们的视听,不管是在十字路口,还是日常生活。小到我只不过闯个红灯,又不会有危险;小到我只不过做个弊,又不会有人发现;小到我只不过浪费点粮食,又不缺我这一点的;大到我只不过偷点东西,又不会有人发现;大到我只不过赌个博,我只不过试试运气;大到我只不过尝尝毒品,我又不会上瘾……人们亲自搭上一堵混淆自己视听的墙,自以为是地认为无可厚非,实际上,那仅仅就是一堵墙,一推就倒,等墙倒了,车流碾过的时候,“我一直以为那是一堵坚固的墙啊!”

隅,指小空间,把那堵墙推掉,你会发现,这就是一张铁板,连一隅都围不成,可总有人傻傻的困在自己围成的一墙之隅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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