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杭心
01
今早醒来，看到大哥凌晨发给我的微信消息，“小妹啊，我混不下去了，想回家了。”
我急了，一向沉稳自重，处事不惊的大哥咋忽然发给我这样一条消息，而且是在凌晨，莫非出啥事了吗？
我赶紧给他回了消息。
但他久久没有回复。
上课时，我一直心不在焉，胡思乱想。大哥被炒鱿鱼了？大哥被他人打了？大哥干了违法的事了……，哎呀！越想越害怕，更加担心大哥了。
终于下课了，拿出手机，看到大哥给我回的消息。
他说，“没事，就是想回家了，北京那么大，我却没有一个家，有点孤单。”
“哦，这样啊，我还以为你出事了呢，吓死我了，想家就回来呗，我也想你了。”我说。
大哥不是我的亲大哥，他是我的邻居，从小看着我长大。而我，从心底里认定他就是我的大哥，而他也很乐意有我这个妹妹。
其实，我对大哥的记忆一直停留在小时候，那时我刚小学毕业，大哥就去了重庆上大学。此后，大哥再没有回家，我也一直未与他见面。
不过，大哥会时常给我打电话，鼓励我好好学习，还给我寄回各种礼物。
那时，感觉大哥好伟大。为了梦想，拎起行囊，去往陌生的城市，从此不再回头。
02
四年后，我上高中了，大哥大学毕业了。
大哥大学期间学的是法学专业，在我们小县城找到工作有些困难。但叔叔阿姨还是想尽所有办法，用完一切人脉，在一家行政单位替大哥找了一份相当体面的工作。
周围人都感觉不错，觉得那个位置挺适合大哥。
但大哥拒绝了，他说他不想早早工作，也不想依靠家人关系，他只想做好自己，去追逐心中的梦想。
在叔叔阿姨的连环催促下，大哥还是没有回家，没有接受那份体面的工作。反而，他买了北上的火车票，去了北京。
他说，北京太大，每个有梦的人，都值得去闯荡。
北京，一个承载热血青年梦想的城市。
“大哥，那你梦想是什么？”我问道。
他回答说，“将来在北京开一家律师事务所，买一套大房子，把家里人都接到北京。”
我眼中，优秀一直是大哥的代名词，相信用不了多久，一切都会实现。
03
大哥隔一段时间还是会给我打电话，询问学习情况，耐心听完我的各种抱怨。然后给我提供建议和方法。
有时，大哥也会给我分享他在北京的经历，讲述他的所见所闻。
我知道，他刚到北京时，住的是地下室，靠近鸟巢和水立方。
那时全国人都在奥运会在京举办而自豪，大哥也是。每次打电话都会跟我讲，鸟巢的大体轮廓是咋样的，水立方也快建成了。
还有，他也很幸福。地下室地面是一个高档小区，里面住有各种高管人员，也有很多明星，如黄渤，姚晨等。
大哥说，那时黄渤还没有火，每天骑着自行车在小区穿梭，他还问他要过签名，打过几次招呼；姚晨也没有红，那时她刚刚拍完一部新年贺岁的影片。
听着大哥的讲述，对他愈发羡慕。
他那时在一家律所工作，收入稳定且可观，和好友同租一间地下室，每天忙忙碌碌，充实且快乐。
然而，这只是我对他生活的描述。
后来从大哥口中才得知，那段时间，是他的噩梦。
04
大哥说，因他是外来人员，社会小白，既没有工作经验，也没有出众才能，他被安排到律所的一个小职员位置。
每天端茶送水，复印各种会议资料，像极了古时客栈的小二，被人呼来呵去。
因为工资少的可怜，他没去过高档餐厅，没去过大型商场，就连过生日时，他也只是和合租的好友在小摊上吃了几串烤串，喝了几瓶啤酒。
那时，感到梦想与现实的距离，相差十万八千里。杯子碰到一起时，感到的都是梦破碎的声音。
然而，生活从来不会因你可怜而对你表现出仁慈。
大哥老家的女友，终于忍受不了异地和大哥说了分手。
合租的好友终于受够了窘迫的生活，转身离去了。
地下室的人来了一拨，走了一拨，只有大哥还在。
他还想再坚持一下，再想挣扎挣扎，说不定那天醒来，梦想就实现了呢？
只是，梦想很丰满，现实很骨感。
05
职位还是没有提升，收入还是没有增加，地下室的住处依旧没有改变。
那段时间，大哥几乎是奔溃的。
一直做文案到凌晨四点，睡两个小时后又匆匆去上班，有时睡过头就会赶不上地铁，引来主管的责骂。
地下室新来的室友，带着两条狗，把家里弄的一团糟，休息更变得不太可能。
那段时间，大哥很少给我打电话，这些都是我后来得知的。
繁华城市的繁华，让人迷失了方向。
大哥问，“小妹，我是不是活的太失败了？在北京七年了，还是一无是处。”
“没有，这是你的选择，我们总要为自己的选择承担责任。”我答道。
06
北京那么大，我却没有一个家。大哥的话一直在我耳边环绕。
是啊，年轻时，谁不想去外面闯荡一下呢？
北京，既是一座承载梦想的城市，又是一座现实的城市，多少人的梦想又被掩埋在那儿了呢？
在那儿，你可以为自己的梦想努力奋斗，但你也会尝到现实的苦楚无奈。
奋斗吧！少年。
愿你历经千帆，归来仍是少年。
结语：这城市风大，孤独的人总想回家。
大哥，等你回家。
-END-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