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居处八栋高楼,东南西北各两栋相连,围成一中堂内坪大如操场。内有一亭,中分小道曲径,凸坵处有一棵黄葛树,高大繁茂,常有小麻雀结伙飞临,还可见鹡鸰鸟清脆悦耳的鸣叫!
里面的红叶李每至夏天,叶盛成阴。地上的金钱草十分茂盛!北边的墙根下的墨西哥狗尾草花开紫色,周围的草都被它夺去了光和养分!常有遗弃的狗在这里慌张地疾走。也有猫在里面叫。冬天里最凄惨的声音就数这里遗弃的野猫!
其实凄惨的还有那些步履蹒跚的老人。一个脸若灰骷髅的老人,有腿疾,双手撑个椅子当拐杖,一步一移,从门口到花圃,倒是一步一从容。似乎从没有亲人陪伴的。成天忙于生计和娱乐的儿女,三餐给配的是外卖。和成都其他的地方一样,茶楼是最热闹的地方了,三五桌麻将,喝茶的极少!
隔壁的繁江小学早上的早歌每天准时开始。常见小学生在门口排队入校,高墙大门保安的结果就是进出要排队,学校不是我们儿时的进出自由的乐园了!
楼高就有楼高的危险,手可摘星辰的同时,也会有高处不胜寒的迥境吧!冬天呜呜的北风在窗户上拍打的声音也是听得见的。打门是不会的,所有的门在高楼里面,吹不到,尚且免于风吹的烦恼了。我住在七楼,这地方,苍蝇的爬楼能力不及此地,很好。蚊子是有的,常有几只,在夏天的晚上于耳旁嘤嘤嘤嗡嗡嗡,只好挂蚊帐,蚊帐麻烦,但可安静的入睡,成都的蚊子不凶,感觉没有南方蚊子的利角尖嘴,凶器不凶。
安置房的缺点就是基础设施差,地下车库的几处常年听见哗哗啦啦叮叮滴滴的漏水,常年积水,下雨尤甚,修了一处又漏一处!物业似乎能力极为有限,光做地面光,栽花种草,倒不赖!停车位的设置简直胡来,只要能进车的位置,不管过不过人,皆以车位塞之!不管安不安全,皆以车位置之。车位间隙极窄,女司机侧位停车常满头汗额。
门口的夏天,有个固定的手搓冰粉摊。六元一碗,怕食冷饮,也偶尔会来一碗!里面红糖水糍粑粒瓜子仁炒花生很带口味。沿出入门口两边,常也有卖青菜卖猪肉的小贩依地铺放,惠价售卖,最喜欢那拉着一小货车的耙耙柑或一小货车的莲花白,莴笋什么的,十元三斤的耙耙柑常在这里可以买到的,一元一斤的莲花白和莴笋,也常有。没有凶恶的城管来赶。我很固执的认为那个踩着三轮的活动肉摊是最美的风景!偶尔有红泥炉子的红薯小摊,置于板车上,十分馨香!常让我想起周菊吾的“黄泥炉子通红火,番薯浓香透鼻时。”那微微冒烟的场景,偏就喜欢从烟中穿过!闷闷的烟呛变成了欢娱的享受,这些摊贩的点缀是心之所欢之景。那龙岩的中山路成都的春熙路是见不到这场景的!如果在这里长住,心是焦躁的!
保安形同虚设,楼下的电动车被偷了一辆又一辆,可恶!虽然我没有电动车。后来终于逮到一个小偷!被送去了派出所!听说的,没有亲见。
楼高的另一个好处就是跳楼的一跳了事!生命的脆弱靠跳楼体现,我为这些英魂可惜!近年来的三起跳楼,直从二十多层的顶楼跳下,落地有声,五体肢裂!惨不忍睹!物业的办法就是封住往顶楼的门。封是封不住的!
楼上听外面公路上的车流声鸣叫声倒十分清晰。尤其是几乎每天六点多钟清脆遥远的冲天鞭炮声,预示着又一个生命的终结。在清晨的黑暗里,我常常被这种灵魂的招唤之声给搅醒!北边墙根也常见摆设灵堂,成都的城市里没有南方人的祠堂,所以也羡慕这里的男人女人没有白鹿原里的宗祠的烦恼!生命逝去的形式平头百姓皆如此平等。阎王是一样的阎王,小鬼也是一样的小鬼,生活不平死后安生了!所以我常瞄着门厅里闲聊的老人,不知那一个又好久不见而撒手西去的。
门外的两个小超市在互相攻击,言告购物对方如何,但靠近门口的优品惠显然占尽了地理优势,虽然服务很一般,客人依然也不少,靠门较远的爱与家,服务稍好,那个年轻的女人常常把一个脸化妆得像女尸白,一尘不染,布白均匀!不是口唇猩红,眼眉有致,保你一看吓一跳的!她楼上有个菜鸟驿站,为我邮来的书收储,方便,所以还是要谢谢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