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海炎热,吾心深沉

如海深沉

海边夜色降临,却不怎么感觉温柔。在这炎热的一天,大海似乎经历了太多高温的折磨,此刻也失去了平时的光彩。沙滩上避暑的人们依旧不肯散去,似乎在这里能捕捉到他们想要的清凉。其实,海也感觉炎热,只是人们不太会关心它的感受。

千少和我一路走来,目光所及之处不是人山人海,就是车水马龙。沙滩上游人如织,人声鼎沸,偌大的场地此刻已经变成了停车场。从中穿过,我们已是步履维艰。但人们却不亦乐乎,到处在烧烤扎啤、游泳嬉戏。在这个炎热的夏天,想找一个清凉之地并不那么容易。自然的海风不再吹起,也不会有人再把《军港之夜》深情地唱起。这里没有静悄悄,只有热闹与喧嚣。或许,躲在家里开着空调,也比海边更能让人感觉身凉心静。

千少说,刚入大学的时候,海边远没有现在热闹。那时,同学穿个比基尼穿过校园来海边洗澡,就挺让校友唏嘘不已的。而现在,海边比基尼到处有,甚至小孩子也加入这样的活动。我笑着说,这是社会变得开放和包容了。可没走几步,又看到一对情侣在海边旁若无人地热吻,路人也大都一笑而过。这样的青春无畏,我们不由得感慨自己已经老了。千少却认为这样的风气不好,我们那会也就敢牵个手走在路上。在我看来,千少对这个问题有些“老学究”了。青春的爱恋,本就应该热情洋溢,只要别太过分没什么不好。

以前老师说,法国多么浪漫,浪漫到司机甚至会为接吻的情侣让车,那时我们感觉不可思议。如今,自己所在的这片土地也日益变得多元和自由,或许有一天也会变得如此浪漫多情。这没什么不好,只是身上留着炎黄子孙的血,很多时候人们更过的会去怀念朴素而真挚的爱情。或许,我们更喜欢看到那种细水长流的美好,激情就像昙花一现,绽放时固然美丽,可持续的时间总是太过短暂。所以,我们读到木心的诗歌,那种从前车马慢,一生只能够爱一个人的慢节奏生活与爱情会被感动。

社会发展太快,给我们带来很多自由与包容的同时,也在压缩着人们对于生活的耐心与用心。太多想一夜成名,太多想一夜暴富,对于好多东西变得急不可耐。很少有人能够静静地等待,耐心地付出。看多了喧嚣与浮躁,也想在与自然的亲密接触中释放一下自己。此刻走在海边,看这些人山人海,如果极力远眺,向大海的尽头延伸,我会感觉人是如此渺小,如此吵闹。即使此刻坐在海边,没有几人是真正的内心宁静,只不过在人云亦云地嬉戏游走。这里并不凉爽,人山人海,车来车往,有的只是俗世里的一份热闹。

一路走来,我也只不过是尘世里的一个俗人,也曾以为这里会有清凉如水,会有两人漫步细语的浪漫与宁静。可一直到夜色深沉,也只有汗流浃背,如何会有想象中的倚天照海花无数。自己选择的路,只能忍着汗水走完。既然感觉聒噪,既然无处可逃,不如归去,不如归去。

还好,有千少,我不必发出范仲淹那样的慨叹:微斯人,吾谁与归?所以,同归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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