渔夫帽少年,橘黄色的秋天

渔夫帽少年,橘黄色的秋天


我们总是想的多,想看凌晨四点的日出,晚间十点的烟火。

但这个秋季,无论凌晨四点,还是晚间十点,夜空还是那片夜空,星星闪烁,月光柔和,毫无变化。

地球只是自顾地转着,围绕着太阳,遵循着每日转动一圈23时56分的时间,所以凌晨四点的太阳,还未在你我眼前出现。

空气中也没有烟火的味道,这个季节的夜里,只是尘埃里落着几瓣飘落的花朵。花是橘黄色的,正是淡雅的菊花。

日间。市人民公园。

我戴着渔夫帽,帽檐刚好遮住秋日的阳光,背上背包,走在这个橘黄色的秋天。

弯腰,捡起一片落叶,秋意渐浓,落叶也有几分开始飘零的趋势。我有种癖好,心情无论如何,是好是坏,当我看到叶子是总会摘下一片,放在手心。心情不好时便碾碎狠狠攥在手心。心情好时便做潇洒姿态的扔在一旁。

我平常倒会做起垃圾分类,也热爱身边的卫生。但在我心里,落叶从不是垃圾,所以从没有想过扔进垃圾桶。

独自一人的走着,疲了些就找一处凉亭坐了下来,拖着腮帮,看向湛蓝的天空。

近日总感觉自己受到某种魔力的影响,心境不开,气力不足。恰如我此时,仿佛就被这魔力影响着,它或是某件事某个人,一下子从我身体里抽干了我所有的气力,让我什么都不想做,什么都不想去做。

我能做的只有慵懒的发呆,胡乱的想着。其实自己要忙的事一件一件的不断堆积着,每日几欲下手,却又不知从何着手。

我想摆脱这道魔力,让我打起精神,解决身边的大事小事。只要能解决自己该办之事,即使此间模样,颓废荒唐,也无所畏惧。只要该做的事做完,那样无论是去悲伤还是去快乐,都可以放肆的去想去做。

我从背包里,拿起纸和笔,写写画画。写了两行,又划去两行。接着又写了三行,便再划了去。

撕拉。把正在写作的纸从日记本上撕下来。揉作一团。

我在做什么,我在写什么?

毫无思路,毫无灵感。

拿什么去创作?

用我这个空泛的头脑?

我不由对我自己痛恨起来。

众生百态,各有千秋。为何独独我一副空空的皮囊,空空的头脑。

秋日,凉亭,微风,街边的菊花艳而不媚,暗自苦恼的渔夫帽少年手中的笔轻轻转动。

除了沉溺于自己构造的安逸里,放任自己,深陷其中。我能做什么?我还能做什么?

然而这种安逸,恰如纸叠的飞机,飞得再高再顺利,一点雨水,一点波澜,一点挫折,就会狠狠跌落在地。 ​​​

但又转念一想,只有开心就好,哪管我这安逸是在怎么虚构与否。所以我放弃了创作,不在创作,想着把困扰于我心头的事或者人梳理清楚。

这道让我怀疑自己一无是处、让我感到无精打采、让我内心无法忍受的魔力,必须是要消除,才能去做其他的事。没有什么是无法抗拒的。只要我肯想。只要我肯做。

手中执笔,书写着近来的人和事。

近来无事,身边无人。事是揪心之事,人是可念之人。

难道是因为寂寞?

或是久病居于榻上,无人问津?

人的身体如果生病,情绪也会很脆弱。

这是一般人,我自然不会。首先我不是无人问津,其次即使无人问津,我内心也不会为此忧虑,它还不足以成为那股困扰我内心的魔力。

我自幼体弱多病,每日三病吾身,实非虚言。要是因为病就那么烦和恼,那我早就烦恼至死了。

最了解人物本身的永远只有自己。别人永远只是了解我们其中一点或者一部分。哪怕关系再好的朋友。

他人是这样。我应该也是这样。

思考片刻,没头没脑的思考弄得迷迷茫茫。索性一下决心,反正今日休息,倒可以放纵些许时间,如果想不出那就写下来。

就像筛选自己认为重要的人一样,把认识的人全部罗列出来,一个个对比,该放弃的放弃,该放手的放手,该挽留的挽留,还珍惜的珍惜,自然就会找到一个甚至更多对自身比较重要的人。

所以我便执笔开始写,写了很多很多人和事。又划去其中的一个一个人,一个一个事。罗列了很多条,又划去了其中许多条,最终找到了原因。

很俗套,却很现实。

我最恐惧的是未来,那不可知不可测的未来。

二十三的我,在忧虑着未来,怕被骗,怕被打,怕交际,怕穷,怕死,怕一事无成,怕千篇一律,怕一切。

未来是现在没有办法解决的,虽说人无远虑必有近忧,但想那么多也没有用。

这真是一个死循环,为未来忧虑,又无可奈何。只能一步一步走下去,等待着今天走过,明天来临。

做好今天,不惧明天。乐观的人自然会这样想。可惜我不是。今天做得再多,我内心也会恐惧未来,我的潜意识地行为,难以改变。

我怎么可能怡然自得的生活在现在,而不去忧虑未来?即使用一种自我虚构的理想生活麻痹着自己。也不免忧虑太多。

但又无能为力,这种感觉是……真的令人绝望。

不过,我也有我的渴望,用夜间十点的烟火催眠,在凌晨四点的日出时分开始生活。

亦或是将我的期望,反其道而行之,一觉睡到日落西山。

心里想着有命自然就无事,眼前之事,除了生死,小事一桩,不足挂齿。不过,如果连活着都不怕,那还用怕什么死?

凉亭旁边的石桌上两个白发苍苍的老人在下棋,一只小小的橘猫儿窝在其中一个老人的脚边,喵呜一声,逍遥自在的伸个腰,继续睡了去。

我眉眼不由带了一抹笑,纸和笔装进背包,躺在凉亭的椅子上,用渔夫帽盖着脸,一个人时总会胡思乱想。不管怎么说,今天这慵懒的一天先过去再说吧。

明天也许好,也许差,但那是明天。

什么魔力,什么忧虑,什么未来?哪里及得上这暖阳和清风,老人和橘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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