靠坐在公园里漆色斑驳的长椅上,风吹着她略显俏皮的卷翘马尾。
差不多二十五岁左右的年龄,青春还在,只是灵动却失了大半。
略带寒意的冬色晨光,罩在渐显疲色的削瘦的脸上。
脸上镀着一层冷色的绒光,干涩的唇有些脱皮 。
她喜欢萧瑟孤寂的初冬,沉沉的北风吹过。
冷意,一点点渗透她单薄的身躯。
感觉到自己体内的热量慢慢流逝,慢慢地…… 她觉得身体已失去知觉,像极了公园门口那尊极高、极大且没有灵魂的雕像。
那个男人,站在距离她约十米处的男人,斜靠在电线杆上。右手的食指和中指夹着半根即将熄灭的烟头,脚下散落许多类似的烟头。
紧蹙的眉头,低垂的眉眼,看不清此刻的心情。熹微晨光渐盛,丝丝缕缕投射在男人和女人身上。
男人抬手,将手中的烟头扔掉。女人抬眸,注视着男人的右手,无名指上的戒指反射着晨冬的冷光。
男人站直了身体,同时看向女人。 四目相对,男人看不到女人眼底的波澜,无悲无喜。他站在那里,她的眼神直接穿透过他,望进了男人身后一丛丛的枯木。
望进了她五年的青春韶华,渐渐望进了一望无际的沙漠。
荒无人烟的绝境中,她的双眸失了灵动,她的灵魂失了鲜活,她的躯体失了青春。 渐渐地,她的脸上呈现出荒漠般的神气。
她的成长岁月缺乏温情,当一抹温情被她瞬间攫取,哪怕没有多少希望,就那样, 不经意的一点温情,使她着了魔,她舍不得斩断。
可现在,看着眼前的男人,她的眸光竟然穿透他的躯体,一下子,他变得透明。
透明的没有痕迹,她的心不再悸动,她的眸子不起波澜。 爱是热,可她已经冻的麻木。
被爱是光,可她早已变成地底的淤泥,连借丝微光都成了奢侈。
初阳升起,天光映衬下,暗沉的冬色变得活泼起来。
公园里,三三两两的晨练者走过他们身边。
这对男女丝毫没有引起晨练者的特别关注。
这只是个初冬时节最普通不过的一天。 太阳照常升起。
公园门口的雕像依旧挥手致意,长椅的漆色依旧斑驳,晨练者依旧常规晨练。 那对普通的男女,一个没入林间,一个走向门口。
那个普通的清晨,一段无言的分别,沉默的转身,为那对男女不可明状的感情,
画上了一个未知的符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