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周围此起彼伏,高一声低一声的说话声里,我好像听到了一段我颇感兴趣的对话。
仔细听来,该是坐在我右手边隔桌的两个客人。
我假装喝着碗里飘着葱花的汤,不引得他们注意,悄悄的竖起了两只耳朵。
准备在他们说到兴起时去打个招呼拼个桌,以示友好无害。
“那花怎么个了不得法,充其量它也就是朵花,我还不信它摇身一变,成活菩萨――”
“嘘~,你这就有所不知了。若不是我当年去云南打工,干农民工的苦力。与当地村民闲聊,还不知道呢!”
说着说着,那个皮肤黝黑的汉子就凑近了那个子瘦弱的耳边小声嘀咕。也不知道说的什么。反正那瘦子表情很夸张,一副难以置信的模样,那嘴巴张得都可以塞下一个鸡蛋。再而他们两个人就都陷入了沉思,哧溜哧溜的吃完了一碗三两的面。飞快的结账,抹了一下嘴,便扬尘而去。
早在一旁心痒难耐的我,趁他们走后就迫不及待的向店长打听,刚才吃面的那二人是谁?
店长倒也没难为我,只是皮笑肉不笑的说:“刚才那两人啊,是在前面帮忙修缮花墙的工人。来这干了两三年,搁是熟手了。常来我这儿坐客吃面。该是山东人吧。反正他老喜欢吃面食之类的小吃。”
“呃,那打扰了,我得去那花墙处瞧瞧。咯,这是面钱,不用找了,谢谢啊,你这味道不错,下回还来。”我边走还频频转头给他竖大拇指,以示褒奖他的手艺。
远远的我就看见了那个瘦子跟那个皮肤黝黑的人正在准备动工。
他们两个人头挨头的在炙热的日光下,看着手中的那份设计图纸,在互相说着什么。
因为他们在工作,我就没好意思上前打扰,只得委身坐在一个布满爬山虎的红墙下的竹编藤椅上,托着脑袋瓜,聚精会神的看他们工作的样子。
这样一看,其实他们农民工是挺辛苦的,当别人都在午睡歇息时,他们在工作;当别人在看电视磕瓜子时,他们在工作;当别人悠哉悠哉的出去游山玩水时,他们仍在工作。
顶着烈日,拿着微薄的薪水,而且几乎都没什么休息的日子,做的都是累人的苦力活,若是运气不好,还会遇到苛扣他们薪水的老板。
想想吧,他们真的很辛苦。
日落西山,云渐薄暮。
我手中提了几瓶矿泉水,朝着他们走了过去。一路咧着笑脸,心情颇好。
“嗨,大哥,你们也是辛苦了,我在这坐着瞅了一下午,这日光晒的也是难受得紧。”
“想必也口渴了,给――这是我买的几瓶矿泉水,你们也甭客气。”
他们看着我,有点诧异的样子,脸红扑扑的,也不好接受,连连摆手拒绝我的好意。
我也没给他们机会,硬塞到了他们的手里。不管三七二十一,得先买了人情债,让人觉得我这人挺友好才是王道。再说他们那么辛苦,这一下午的我也看在眼里,这不收可不行。
“谢谢,谢谢,你真是人美心美,可真是个好姑娘。”
被他们夸的我都觉得脸红不好意思了,我不过只是买了几瓶水,仅此而已,真是太热情了。
“呃,这都忘了介绍了。嗯,我是大有,”黝黑汉子又指了指旁边的瘦子道“这是阿伟。”
他们腼腆的笑了笑。
“阿伟?大有?嗯,知道了。我是陈灵,一个跑业务的苦逼销售员。”
我搓了搓手,竭力露出一个友好的笑容,暗自想道,这下终于可以问问那花的事情咯。耶,真开心。
“诶,刚才我听那面店老板说,你们去云南呆过一阵子?”
“嗯嗯,是有那么回事儿,是呆过几个月。”
“太好了,我一直都有点问题想问,那困惑我已很久了。现在烦请你们为我说道说道。”我双手合十,非常诚恳的模样,让人不好拒绝。
“陈姑娘,你有什么话尽管问吧,在云南的那些事情,能说我都会说的,包在我身上。只要我知道的,我一定言之不尽。”
看着他连拍胸脯的豪爽之态,我顿时就放下了那颗悬着的心,如吃了定心丸一般。
“我曾偶然去过云南一次,那里的确很美。听说有一种花,朝开暮谢,乃云南奇花。却从未见过。”颇有些意犹未尽的味道。
“敢问大有哥,可曾耳闻?”
“哦,我想想,云南奇花,你是说云之锦吧?就那花是在云南朝开暮谢,花期极短。且极其稀罕,常人很少见过。”
“对,想必应是。”
隐隐约约间,我有一种解开石碑秘密的第一把钥匙即将找到的预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