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时候,真好,有一件自己喜欢干的事,可以废寝忘食,达到了“衣带渐宽终不悔,为伊消得人憔悴”的境界,目前为止,仅此一次。
一个周末,回家,吃了晚饭,收拾了饭桌,便开始了“创作”。班级班容评比,我想为单调的墙壁增添点新鲜感。
我准备画一幅长1.5米,宽0.5米的大画,这样可能会显得气派一点。但是,桌子却没有纸张大……我先在脑袋里构图,然后将宣纸铺开来,用铅笔简单的标记一下,在什么位置画什么……
凭着想象,那时候最喜欢的风景便是在悬崖峭壁下是潺潺流水,近处有几叶扁舟徐徐驶来,稍远的岸边会有简陋的草篷,偶尔会有几人在草篷间饮酒作乐,吟诗作对;抬头望向更远处会有渐行渐远的飞鸟,翱翔于天际;再远处就是隐约可见的山峦,此起彼伏的,淡得都快看不见了……当然,这些在画里都是配角。
首先映入眼帘的一定是那棵生存在陡峭夹缝中的梅花,有的含苞待放,有的开的正艳,有的正在飘落,花瓣在空中飞舞;有的已经凋零,娴静的躺在石壁上;有的则不幸粉身碎骨,继续在石壁间滑落,直至掉进了河水里,这倒也好,又是一次重生……
说来奇怪,在石缝间的梅花根茎长得并不粗壮,但这已暴露在表面的根茎却劺足了劲儿攀援向上,立足了根基,生出了茂密的枝干,枝干上再冒出长短不一的枝丫,而这些枝丫上则开出了别样美丽的花,为冬天的苍白打上了腮红,深深浅浅,美啊!
一层一层的上色,勾勒,渲染,修修点点,待有了大概的成像,看了看时间已经凌晨4点过了,灵感与手感这种不可言传的魔力,总是会稍纵即逝,显然,我是不可能半途而废的,一定得一气呵成……
为什么那么多人都喜欢夜晚创作?我猜,是静谧的星空,每一颗你正在望向的星星都能读懂你的心声,瞬间让你豁然开朗了;世间的精灵们都出来活动了,它们在你的画纸上欢快的跳跃,在你的笔尖引导你下笔的走向,在你的电脑前耐心的陪你,其实,这个夜晚,你并不孤寂。
当你全身心的投入一件事的时候,你会觉得累吗?就像恋爱一样,白天上班累成狗,爱人一个电话,你便会心甘情愿的从城这边跑到城那边见上一面……可能累,但根本无法拒绝,累被享受着!
六点过,爸爸已经起床做好了早饭,妈妈哥哥们也相继起床了。我不顾爸妈的催促,依旧窝在角落里,继续陶醉在自己的绘画中,不去吃饭……
天亮了,性情也会随着逐渐明亮的白天浮躁了起来,少了晚上的那份怡然自得,不紧不慢的情调。就像快点收尾,停笔。
九点半左右,家里除了我就已经没有人了。而我的作品已经也完成了9分——就差题字了。
到这一刻,才意识到眼皮已经很重了,视线不再那么清晰,微醺;上嘴唇与下嘴唇紧紧的贴在一起,牙齿形成惯性死死咬合,微涩;肚子从凌晨两点过开始咕噜咕噜的叫累了,微饿……
等等吧,等画墨自然干了,再去画龙点睛般写两句吧,不然本来毛笔字就不怎么样的我,在这种情况下,这幅画准能因为这败笔而毁了。
你知道画这幅画耗时多久吗?
今天想起来,还有点佩服自己,毕竟已经过了一轮生肖,我也再也没有过那一夜的成就感了。
赋予梅花的高贵品质,何尝不是对自己的一番激励呢?
“冬天到了,春天还会远吗?”直到今天,依旧很喜欢这句短句。
上帝偏爱有准备的人,一点也不假。
星期天回学校,我小心翼翼的把画卷起来,外面还用了一层报纸包裹起来,到了学校,也没有立即拿出来炫耀,总觉得应该再等等。
是呢,等到了。那周的美术课,龚老师准备下周一在全校举行一个小型的国画作品展,大家都准备几幅作品,一起交上去,他再从中挑选部分作品在全校的宣传角展示出来。
你不知道吧,读小学那会儿我就特别喜欢去少年宫外面的小广场待着,那里每过两周就会有新的作品张贴出来,看着那些有着独特故事的画,我是羡慕的,什么时候我也可以?
我交了5幅,其中展出了4幅,而那幅“巨作”摆在了最显眼的位置。我是满足的。
龚老师在宣传角,用结实的细线围绕着周围的大树,形成一个很大的圈,很容易就吸引来了不少同学老师的围观。大圈中间由交错的细线根据作品的年级分成了几个板块,站在其中非常的炫目。
由于资源的匮乏,我们的画并没有像少年宫外面的那些作品那些幸运的被装裱起来。老师准备了很多小夹子,这些可爱的小夹子稳稳的把这些绚丽的画固定在了细线上,画儿随风在风中招摇,很是欢脱,也许,这就是它们存在的意义……
龚老师,似乎很懂得在这里读书的这一群孩子,他们对艺术的渴望与喜爱一点也不比城里的小孩差。
也是通过这次的小画展,认识了几个志同道合的伙伴。其中,有一位就是当时和我一起竞选美术科代表的一位男生,虽其貌不扬,其他科目的作业总是拖拉漠不关心,但是美术作业却是在用心完成。而且,他的作品总是很简约,会有大片的留白,却会觉着有自由自在的舒适感,就像他洒脱的个性一样——外界那么嘈杂,跟我有什么关系?
对比之下,我的画太满,恨不得能把所有想画的都画下来。就像我的心思一样,想得太多,总会让自己困惑,还会心累。
关于光阴的故事,一直都在继续,这些都只是故事的一角,接下来,我的命运又有了新的走向……
…………
未完待续
明天继续,敬请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