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续两天的飘雪,打乱了许多人的旅程,这中间也包括我的父亲和我。
刚做爷爷的父亲还不曾抱着自己孙子几下,就又要匆匆的赶回那个熟悉却从不饱含温暖的地方,要赶紧给孙子挣奶粉钱了,这是母亲常对父亲唠叨的一句话,这样的一句平常话,在我听来犹如卡在喉咙的鱼刺,吐不出也咽不下,眼圈已经开始红红了。
总是不够聪明,觉得父亲大可不必这般,有他的儿子在外拼搏就好,可那里能体会他心里真实的想法呢,接到项目领导的通知,我也必须放下自己还在襁褓中的儿子,在没有计划出行的日子强忍着心里的不舍走向那飘着雪花的户外。
就这样,第一次跟着父亲一起拼车去市里面坐火车,不解人意的雪花在我们等车的那一刻,反而更加的肆意,仿佛要将我们这逆风行动的人全部吞噬一般,呼啸的北风让人无法正视这季节丑陋的一面,偶尔的可以勉强睁开眼,入眼的一刹那,那画面让我震撼自己的眼泪几乎要流了出来,本已经两鬓斑白的父亲,这一刻,被雪花白衬得更加衰老,可就是这样一个一辈子很少屈服的老头,这一刻看起来更加倔强,那样的眼神是我从不曾看到的。
也是这一刻,中午给父亲订火车票的那一幕又浮现在眼前,工作之后的我早已经被出行的标配-卧铺,养坏了心态,甚至不去考虑刚迎来小家伙的口袋空空。
可一想到同行的父亲要坐在硬座上整整17小时,那计划买卧铺的想法怎么也提不到心头,自己怎么忍心让年迈的父亲独独坐在硬座,而我瞧瞧的躺在卧铺车睡觉呢,几次的思想争斗,最终也是在父亲一番言语下,下了买卧铺的决心,‘你爸那是有伴,你不用担心他,你还要倒车,坐卧铺要好受点’,也是这自我安慰的话,让自己的内疚有了可以安放的地方。
17年没有来过这里,这是父亲下公交进入火车站之后的第一句话,可那曾想,这么久的未曾谋面,火车站这个老友不仅没有一点欢迎意思,反而给了父亲一个下马威。
改造中的车站,狭小的进站通道,飘着雪花的天气,哪里都看不出,车站有欢迎我们这对特殊组合旅客的意思;没有车站广播通知,所有人都在候车室外面散乱的排起队,人群中的骚动让本已疲惫的旅途心里更加的无奈。我们早上已经开始排队等车了,现在都没有坐上车,今天没有希望了,失望的气息漂浮在车站外面的这群人上方,谁也不愿承认这样一个事实:今天有很大可能是不能出发了。
就在我都以为父亲会说,咱们先回家的时间,他竟然说到,等等,来了咱们肯定要走的,这会天气不太好,等等也许就有机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