序
这是真的。
北京是个奇怪的地方,既有繁华也有没落,没有人知道在一个小村子里会发生什么。或许是你没有经历过的,亦或许是如出一辙的,总是,最后的最后,一切依然归于平静,就像从未开始。
四年之后回到这里,带着错杂而冗长的故事。
流浪总是要回来的,我忘记了谁的话。
柏油马路旁的山坡被炸了,巨大的石块混着泥土和杂草滚落下来。路过的汽车司机不满地鸣笛,然后乖乖绕过石块离开这里,工人开着铲土机铲起大石块,运往不远处已经干涸了的河滩。沙土顺着石块落到马路上,被人东踩一脚西踩一脚,被车轮一碾压,带着无数不为人知的故事,流向远方。
像哭花了的小孩子,我想。
路旁长着高大笔直的树木,白色的,可能是白杨,也可能不是,我不知道。
它白绿色的树杆笔直,所有枝叶都向上生长,而且紧紧靠拢。就像这里的人们,没有多余的旁枝,勤勤恳恳,沉默。站在树下仰起头来看到树叶郁郁葱葱,心形的叶子在太阳照射下银光闪闪,风轻轻吹过,叶子便哗哗作响。
蝉声喧嚣,像一群游吟诗人,不期然地相遇在树阴下,闲散地歇它们的脚。拉拉杂杂地,他们谈天探询,问候季节,倒没有人想作诗,于是声浪阵阵,缺乏韵律也没有押韵,他们也交换流浪的方向,但并不热心,因为“流浪”其实并没有方向。或许,我也是流浪的吧。
时间这场洪流总是无情的,汹涌地来,卷走树木、泥土、故事、甚至从前的影子,不留痕迹。洪流过后,便是沉寂,因为,一切都未发生,已经回到原点。我抱紧双臂,承受着来自夏天的寒冷和孤独,寻找着情绪的安放之处。
“姐,你回来了。”顾泽熟悉的声音在我背后响起。
转过身,他的模样依旧似从前,只是多了几份沉稳,脖子后面的伤疤依稀可见,如同一把利剑直指我心,逼迫我想起昔日的种种。
他的黑色西装让我不知所措,仿佛眼前的以不是那个他,或许,我已经不认识他。
无比慌乱的我只好深呼吸,抑制住我的眼泪,“恩,回来了……”
……
沉默之间,一切的一切,我不愿提及的、刻骨铭心的、我已经忘却的,全部化作他左胸前写着“新郎”二字的惹眼的红花。
我知道,老天爷注定让我的余生铭记。
余生不忘,不忘,就不忘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