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小强收到了月儿的请柬短信,呆在那儿不知所措。月儿马上要结婚了,她激动的把这个消息第一时间发给小强:“那个,我下周末就要结婚了,快点祝福我吧。”
小强看着手机屏幕,一时不知如何回复,抬头望着窗外,往事不再如烟飘散,而是清晰的藏在自己的脑海深处。
1
小强认识月儿是在大学的时候,大一和经管学院举行元旦联欢,小强准备了一首《那些花儿》;而月儿也准备了一首当年家喻户晓的老歌《天使的翅膀》。
表演完后,演员进行合影,就这样,小强有机会和月儿一起合照,后来,慢慢的熟悉了。月儿喜欢去自修室,小强也是。
安静的夜晚,自修室的人不多,月儿坐在第一排右边那个位子,而小强坐在倒数第二排左边一个位子。他们中间来来往往很多看书的同学,可他们俩的位子没有变过,仿佛从开始到最后,一直保持着这个距离。
有时看书看累了,月儿喜欢走出来,在走廊里来回溜达一圈,小强趁着机会也跑了出来。他们聊着彼此看的书的内容,后来,也偶尔聊一些班里发生的琐事。有时心情不好的时候,月儿也会和小强说,小强烦恼的时候,也会抱着书来到自修室找月儿。
慢慢的他们成了彼此之间的好朋友。不过只要在自修室里,他们俩永远都是各自安静的看书,一个第一排右边那个位子,一个倒数第二排左边那个位子,两个孩子,永远都是那么执着,捧着手中的书,彼此看着。他们当中有过很多人,也有没有人的时候,可他们总是在自修室各自的地盘呆着,彼此不打扰。
宿舍晚上十点准时关门,小强和月儿会在九点五十分离开。他们俩离开的时候,自修室里已经没有人了,偶尔会有几个,大多都是在准备考研的。
回去的路上,小强和月儿交流着彼此的书。
后来,不曾想他俩有个异想天开的想法,彼此换着书看。不同的专业,不同的基础,这俩孩子竟然要换书看,多么大胆的主意啊。过了一段时间,没有想到的是他们俩都喜欢换书。通过彼此了解到大大的世界原来不只是自己的那个专业。
大学四年,小强和月儿彼此换着书看,已经成为了一种习惯。在他们的世界里,又多了一份专业,匆匆而过的时光飞逝,不会留下太多的遗憾。
大学毕业退还图书卡的时候,图书馆举行了一次借书量排名:月儿第一名,小强第二名。馆长找到他们俩,问了一些读书方面的事情。小强和月儿相视一笑,馆长愣住了:“都来说说吧,是什么精神让你们一直坚持着看书?”
小强站了起来说道:“汇报老师,我借书为了我自己,从小喜欢看书可没有钱买,看到图书馆那么多藏书,恨不得一下看完,当然我借书还有一个原因为了某个人。”
馆长乐了:“哦不错,那你呢?”他又看着月儿问道。
月儿笑着说:“汇报老师,我借书两个原因,一为自己,二也为某人。”
馆长听到这儿好像听到了答案,他们三个看着彼此,会心的笑了起来。
2
毕业了,小强喊来月儿,说是要请她吃火锅。月儿高兴的答应了。那天中午,月儿穿着白T恤,还有一条白裙子,脚上再搭上一双休闲的运动鞋,显得格外时尚。小强见到她的时候吃惊了:“今天好漂亮啊。”
“你的意思是以前丑啊?”月儿傻傻的笑了起来。
小强一直解释着:“不不不,一直都很漂亮,今天更漂亮。”
火锅要了两份,月儿要了中辣,小强要了微辣,他们俩吃着火锅,聊着毕业的事情。
小强说:“毕业了我可能要去省城,那儿的就业机会多一点,你呢?”
月儿抬起头看着小强,愣了一会才说:“我啊,毕业了就去当兵。”
“当兵?不是吧?”
“恩恩,是的,我喜欢穿军装的样子,很有范。”
“然后呢?”
“然后回家发展啊。”月儿笑着说道。
小强停了一会儿:“那个,回来以后有没有考虑去省城发展啊?”
“这个倒真没有,我还是想回去。”那顿饭吃了他俩吃了很久,后来没再说些其他什么,而是说些毕业彼此之间祝福的言语罢了。
回去的路上,小强笑着说:“对了,你当兵回来以后,那个,省城也可以考虑一下嘛?”
月儿看着小强一脸的笑容,低着头接着走路,没有说话。
就这样,他们毕业了。
小强去了省城,而月儿留在学校等待报到通知。
3
省城熙熙攘攘的地方太多,小强刚刚到了那儿有点不太习惯。大大的城市里,自己以后要在这儿奋斗努力,每每想到这儿,总是觉得很是激动。
小强开始找工作,投简历,面试,大概花了半个月的时间终于找到了一份不错的工作。他有找了住的地方,一切就绪,在省城奋斗的日子算是真正开始了。
工作没有几天,小强收到一条短信。短信是月儿发来的:“那个,我要去当兵了,等我回来,我可能会去省城。”
小强当时以为眼花了,揉揉眼睛再看了一遍,激动的在办公室里差点站了起来。他慌忙走出去,给月儿通了电话,电话被挂掉了,又回复一条:“现在不方便接听电话,记得哦,等我回来。”
小强高兴坏了,拿着手机的手都有点哆嗦了,他深呼吸平复了一下内心,然后心平气和的回复到:“不好意思打扰到你了,好的,我会等的,加油。珍重。”
就这样,小强开始在省城默默的工作,有时为了多挣一点也开始加班。晚上回来都已经没有公交了,他徒步走回来,为的就是节约来回的路费。
每当觉得自己坚持不住了,一想到月儿要回来。一瞬间自己就像打了鸡血格外卖力气。
一天一天,一年一年,日子就这样过去。两年的时间,不长不短,已经到了。
仔细算了一下,月儿也该回来了。可小强迟迟等不到她的出现,就连短信也没。他着急了,心想是不是有任务了?是不是天天太忙碌了?
小强朝思暮想,一直希望月儿的到来,有时做梦都梦到她回来了,可醒来还是挺失落的。诺大的世界,小小的自己。更多的时候,小强还是偷偷的双手合十,期待早点能有月儿的消息。
4
其实,两年之后,月儿回来了,她回来的时候手机掉在地上摔坏了,一直也没有买。她准备去省城找小强的,可家人一直带着她走亲访友。
她想着毕竟两年多没见了,走走亲戚也算是正常。等过几天,她就回省城找小强。不曾想,很多时候,计划赶不上变化。亲戚走的差不多了,母亲又带着她出去旅行,她有点着急了,就和母亲说:“妈,我有事去趟省城好不好?”
“什么事啊?”
“我就是有事嘛?去两天回来咱们一起再旅行好吗?”
“你还别说,到底什么事让你这么着急啊?”
“没有,就是见个朋友。”
“朋友?男孩,女孩啊?”
“男,……哎呦妈,你就让我去嘛?”
月儿的母亲警惕了起来,她愣了一会说:“不会就是你大学经常提起的那个男孩吧?他家可是农村的,见他可以,旅行回来再说。”
月儿有点不乐意,不过担心母亲生气,还是和母亲去旅行了,她们先是去了成都,后来去了武汉,之后又去了西安。
回来以后,月儿打算去的省城,不曾想一切都被母亲安排好了。母亲为女儿报名参加事业单位考试,她非要让月儿参加考试。月儿说:“妈,你怎么这样啊?至少和我提前商量一下吧?那个,我要去趟省城。”
“考过试,只要你能考过试就可以去。”
“妈,你这样不好。”
“妈是为你考虑,你要懂得妈的用心良苦啊,孩子。”
可她这边的情况有点着急,她在网上给小强留言:“那个,我回来了,家里有点事,等处理好了就去找你。”
小强收到了月儿的信息,很是高兴,马上回复道:“没事,你先忙着,处理好再说,不着急。”
月儿以为,只要考过试就可以抽空去找小强,可她错了,母亲仿佛已经给她规划好了一切。考过试了,母亲又找其他理由搪塞着,她总是不希望月儿去见那个来自农村的孩子,她知道若是月儿跟了他,可能要吃一辈子苦。
做母亲的也许都是渴望儿女幸福,月儿的母亲也是,为了让月儿不去见小强,她也是什么招数都用了。月儿有点生气了:“妈,我要见他,就现在。”
“不行,你要去以后不要再喊我妈。”
“妈,你怎么这样啊?人家是来自农村的,可你也不能这样子啊?”
“我不管,反正我不同意,你去吧,记得我说的,去了不要喊我妈。”月儿的母亲心中也是揪心的痛,她知道不狠心是挡不住女儿的,有时觉得自己太过狠毒,可为了让女儿过上好日子,她豁出去了。
最终,月儿没有去找小强。是,她母亲赢了。可这一场比赛赢得在月儿心里心有不甘。
5
月儿给小强又回复了:“对不起,那个,我可能去不了省城了。”小强看着电脑屏幕月儿发来的邮件,有点意想不到,良久,回了两个字:“没事。”
月儿又回复道:“要不,我们做最好的朋友吧?”
小强苦笑着回复了一个字:“好。”
就这样,花开花落,过了多年。此时此刻的小强看着手机屏幕月儿结婚的消息,不知是难过还是惆怅?
他傻坐在椅子上呆了很久,方才拿起手机回了一句:
我会祝福你,不会是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