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4-11-15

爱的代价(连载二)

第一章

初次调查

第一节

那是2018年秋天的一个早晨,我刚一到公司,才刚坐定,就接到公司理赔部门主管周经理的电话,他想让我接手一件理赔案的调查核实工作,据他说这件理赔案调查原来是公司老穆和小相在经手调查的,他们调查了一段时间,觉得非常棘手,一直不能结案,原因有两个,1.出险时间和投保时间相差甚近,有骗保的可能,2.意外死亡证据不十分确凿,有自杀或其他原因致死的可能,周经理还说老穆最近请病假了,调查工作无法进行下去了,客户又催得紧,他的的意思让我和小相接手继续调查下去。一开始我想推脱掉,因为我也听说过这个案子,挺复杂的,可能涉及骗保,而且赔付额相对也比较高,一看就知道是比较棘手的,要完成不是太容易的,况且,给我感觉老穆是不想干下去了,才找了身体不好这么个理由借此脱身的,我如果接下来有点替别人背锅的嫌疑。可是周经理不同意,没办法,只能接下了。当天下午,公司小相就拿着一叠资料到了我桌前,对我说道“林经理,这是江辉赔付案的理赔申请及相关资料,周经理让我拿给你看一下,先熟悉情况,然后争取早点开展调查工作,他说你知道的”。我没办法只能说:“好的,你是原经手,找时间我们一起到会议室看一下,到时麻烦你再介绍一下前期调查的详细情况,然后我们再商量如何去完成它”。小相是个活泼、开朗的姑娘,属于那种比较前卫又讨人喜欢的类型。第二天上班以后,我就叫上小相一起到会议室讨论江辉的理赔案情。一进会议室,我就对小相说:“你前面参与了这件案子的调查,能不能你先介绍一下具体情况,相信你已经研究的很熟悉了”。小相皱了一下眉头,好像有点不太情愿的说:“好吧,那我先汇报一下,不周到的话你补充。我和老穆在接了这个案子以后也研究过,领导也提醒过这份保单存在一定的异常情况,主要是意外死亡证据不明确,同时投保时间和出险时间相差也很近,确实存在骗保的可能。我们接手案子以后就去找了当初销售这份保险的业务员小刘了解了一些情况,这份保险出售时大致情况是这样的:大概在今年的年初,公司前台接待了一男一女两名顾客,询问是否有比较核算的寿险险种,他们想买两份。当时前台就把他们推荐给了寿险部的刘经理,据刘经理讲他们当时提出要买两份保险作为退休以后家庭收入的补充来源。男的名叫江辉,开了一家外贸公司,前几年生意比较好,积攒了一些钱,最近几年,由于宏观经济不是很好,公司业务收缩,想着年纪一年一年大了,虽然有社保,但怕将来老了,收入没保障了,因此想买点商业保险作为补充。当时,刘经理就给他们推荐了两款补充养老险,在了解了这两款保险以后,那男的就是江辉看样子倒是比较满意,就征求那女的意见,哦,那女的名叫丁丽丽,是江辉的妻子,比较年轻,后来知道只有34岁,江辉已经有53岁了,当时他们就猜测不是原配夫妻。刘经理记得当时丁丽丽的意思是寿险险种意义不大,因为收益期要很久以后,当中这一段时间,经济情况到底会变成怎么样谁也不知道,而且现在人民币贬值速度也比较快,既便到时每月能有一定收入对他们这种家庭意义并不很大,她建议看看有没有意外险险种,因为他们这种人家正常情况下,稍微多点收入也改变不了什么,主要要防止家庭人员有意外情况,彻底丧失挣钱能力以后,还能基本保证生活水平不下降就可以了。当时,刘经理感觉江辉颇不以为然,但还是听取了丁丽丽的意见,让他们推荐一下意外险险种。于是,刘经理又推荐了几款意外险险种给他们,最后,丁丽丽好像对一款家庭人员互保,一旦家庭人员出意外,其他家庭人员能够得到相应的赔偿的险种比较有兴趣。据刘经理说当时他们也没确定要买,只是拿了一些险种的资料,留下联系方式就回去了,刘经理希望加微信,他们也不愿意,当时给刘经理的感觉是老夫少妻,女方可能怕以后一旦有事,失去生活来源才想买点保险,看样子男方有点不以为然,根据他们销售保险的经验来看,这种客户成功的可能性并不大,即便成功保险金额也不会太大,所以后来基本也没化功夫去做跟踪,这事就这么过去了”。“哦,是丁丽丽主动提出要买意外险的?”“好像是这么回事”,“那后来呢?”“过了大概一个星期,刘经理又接到丁丽丽的电话,说他们夫妻商量定下来了,想买二份互保的意外险保险,投保金额为500万,问有没有折扣啥的,刘经理就让她到公司面谈。见面后告诉她买这两份保险需要提供哪些相关资料,主要是医院证明,证明投保人身体健康,同时,需要他们夫妻两人一起到公司,在了解了该险种全部投保条件及理赔范围以后,才能正式下单购买保险。丁丽丽答应的很爽快,说等他老公出差回来就去做体检,体检结果出来就来签合同,也没提出过多的折扣要求,事后刘经理他们还挺开心的,一张不小的保单这么容易就搞定了,多觉得挺幸运的”。“估计人家钱多,我们那一点骗穷人的小折扣人家可能也不在乎吧”,我笑着插嘴道。“貌似如此”,小相也笑着说道。“那后来呢?”我继续问道。“然后大概又过了没几天,丁丽丽和江辉就一起到公司来了,提供了需要的相关资料,签了合同,付了保费”。“刘经理他们有没有说整个投保过程,有没有觉得有哪些方面比较异常”,我问道。“好像说没发现,整个过程就和大部分家庭购买保险的差不多,感觉上女同胞比较热情,男同胞好像给人的感觉可有可无的,不过一般家庭多是这样的,女同胞风险意识比较强,心也比较细”。“哈哈哈,我们周经理也是这么夸你的,这一次,我们是第一次合作,希望有一个良好的开端”。由于以前我和小相工作中基本没有交集,为减少今后工作中的陌生感,我不失时机的夸了她一下,谁知她并不像一般女孩子一样,会有点难为情啥的,相反也哈哈一笑来了一句:“希望林经理多多提携”。“那你们接手调查以后有没有和受益人丁丽丽接触过?”“还没有,老穆带我这一阶段只是走了一下外围,了解了一些情况”。“哦,多走了哪些部门呢?”我问道。“我们先去了一下丁丽丽住房的小区物业部门走访了一下,想知道他们家庭的和睦情况”。“阿有啥发现?”“丁丽丽住的是一套单体的别墅,大概有280平,是那种地上两层,带一个地下室的那种。这个房子好像是08年左右买的,当时房价比较便宜,现在大概值600万。物业的老阿姨说住这种楼的人基本不太串门的,所以相互了解的也不多。他们说江辉家有两辆车,男女各一辆,男的一般大清早就开车出去了,应该是去上班了,回家多要晚上7-8点钟了,是典型的事业男。那女的没有工作,也不大出门,最多是出门拿个快递或者是购买个蔬菜啥的,有时也会开车出去,不过不多,那女的遇上邻居或者物业也会打个招呼,攀谈几句。那男的基本不和别人攀谈的,不过他们感觉这两口子人多挺不错的,哦,听说那女的每周要去外面的健身房练两个下午瑜伽”。“那有没有人经常来他们家拜访?”“他们说那男的基本没人来拜访,应该有应酬也在外面饭店啥的,那女的是独生女,父母亲好像是外地农村的,来住过几次”。“那就是物业没能提供有价值的情况呗”。“好像是的”。我又问道“有没有问问他们夫妻关系如何?”“问了”,小相答道:“据物业说,他们夫妻以前看上去还是很和睦的,夫妻俩周末会一起出去逛个街,吃个饭啥的。平时不大看见他们同出同进的,哦,好像说最近听到他们在家里发生过争执,不过也不太厉害,就是那种点到即止的那种”。“知道为啥吗?”“好像不太清楚”。“其他有没有说啥了?”“哦,好像说那家人家晚上经常睡得很晚,邻居们反映有时深夜2-3点钟还看见他家楼上开着灯,基本上在物业就听到这些,以后想到再告诉你”。“哦哦,很好,谢谢啊”。我一边回答,一边在想:感觉这一家人怎么好像被套子蒙着,挺神秘啊。“行,你先休息一下,待会我们继续聊”。说完我就拿上烟,出了会议室门,来到了吸烟休息区准备休息一下。正好吸烟室里没人,我就坐上吸烟室的椅子,一边抽烟,一边打算把小相刚才介绍的情况再捋一捋,希望能形成一个初步的事件印象,用直觉去初步判断一下,然后形成下一步的工作思路,这是我多年工作养成的习惯,勤于思考,以求工作中少走弯路。正想着,吸烟室的门被推开了,一个年轻男子走了进来,正是寿险部的小刘经理。这个小刘经理个子中等,平时比较能言善道,有时也吸烟,感觉烟瘾不大,由于是烟友,再加上跨着部门,彼此竞争压力也不大,所以平时我们相处的也不错。看见小刘经理进来,我赶紧递了一支烟上去,一点上烟,小刘经理就开始调侃了:“哈哈哈,看样子我们林经理领导很看得起啊,碰上搞不定的案子立即就想到你了,前途无量啊!”。我一边打着哈哈,一边说:“命苦,专门堵枪眼的,唉,说呢,我也正想找你呢,那个理赔案是你们做的初保,有没有特别宝贵的经验赐教一下啊?”“赐教说不上,感想倒是有一点,本来听说你接了这个案子,就打算和你扯扯的,所以,今天眼角一瞄看你进吸烟室我就赶紧跟来了,怎么样,态度良好吧”。“谢谢,谢谢,应该我来找你的”。我一边说着,一边又递上一支烟。“这不,昨天刚接的,刚刚小相和我初步的说了一下,还没来得及呢,抱歉抱歉”。刘经理吸了一口烟,说道:“我为啥比较关心这件事呢,不光是因为我们做的初保,主要是在这张保单上,我没少挨骂,甚至有些闲话说我们部门,为求保费收入增长,急功近利,忽视了相应的理赔风险,实际上我当初做保险单子时,确实没有想到几个月后就会出险理赔,原因:1.他们做的双向投保,投保意愿挺强的。2.他们属于比较富裕的家庭,买保险的目的一般确实是为了预防出现重大家庭变故,故意骗保的概率很小的”。“但实际上他们确实是在短时期内出险了”,我笑眯眯的插嘴道:“证明你的感觉错了,所以,挨骂不冤枉”。“说的是,人霉啊”,刘经理沮丧着脸说着。“关于这家理赔的案子除了你们部门投保材料反映的以外,你个人有没有啥直觉,到底可能是怎么回事?是意外死亡还是他杀,或者是自杀?”我接着问道。刘经理想了一会回答道:“你问我这个问题我不知道,从我们保险公司角度主要是区分是否存在自杀的可能,然后找出相应的证据来证明,达到规避理赔的责任。凭我个人直觉,我觉得这两位投保人可以说多是比较聪明、理智的一类人,也比较有城府,相对来说女投保人性格稍微外向点,男投保人话比较少,但是很有主见。对这种家庭来说,我们实际工作中见得也比较多,虽然外表看很多情况下是女方表态的多点,但实际做出最终决断的还是男方。至于说男方是否有自杀倾向,实在看不出,由于警方判断死因是服用药物过量,这种情况说明一切皆有可能,不敢妄加议论。”说到这里,刘经理手机响了,他接了电话后说:“前台说有投保业务了,我要下去干活了,以后再聊。”说完,他掐灭烟头,匆匆出了吸烟室的大门,去楼下前台了。刘经理走后,我也掐灭烟头回到了会议室,发现小相还坐在桌前看着桌上的卷宗发呆,见我进来,赶忙站起来和我打招呼,对于90后而言,这样敬业的员工已经不多了。我坐下后说:“你累不累,不累的话我们继续扯扯”。“不累,听你的”,小相回答道。“那你说说投保人死亡的情况吧?”我问道。小相翻了一下卷宗,找到相关内容,看得出这部分内容她也相当谨慎,“我和老穆在调查这案子时,和当地警方也沟通过,警方也把一些初步调查内容向我们介绍了一下,到目前为止,当地警方尚没有对这起案子定性,所以我们也无法定性。具体案发经过警方是这么介绍的:2018年9月6日20点12分,当地警方接到报案人就是丁丽丽的电话,反映她丈夫江辉的手机,整整一天一直打不通,比较反常。江辉是独自一个人到新疆K城谈业务的,住在K城下面的L镇上的一家叫“雅客来”的民居客站里,由于电话、微信多没反应,丁丽丽有点担心,因此打当地110反映,希望警方帮助调查一下是怎么回事。110接电后转给当地派出所要求出警调查,派出所派出两位警察在21点30分左右到达“雅客来”,发现院子大门锁着,敲门无人应答,由于院子围墙并不很高,于是搭了人梯往院内望了一下,见里面房子大门关着,楼下的窗户也关着,只有楼上东面的窗户稍微开了一点,楼上、楼下窗户皆有防盗窗,未见明显异常。于是,他们继续打江辉的手机但还是叫不通,也没听见铃声。警察只能向周边邻居去询问,这套民居是以前农民住房改造的,因此邻居间隔也比较远,两边邻居也没看见当天是否有人进出,警方只能通过邻居要到客站老板娘的电话,让她带着备用钥匙过来打开院门和大门。进到房内发现楼下一切正常,到二楼客房发现江辉死在床上,派出所立即通知市局刑警队并封锁了现场,刑警会同法医在22点30分左右到达现场实施现场勘验”。我插了一句问道:“你们去过现场吗?”“没有,领导说出差经费紧张,让我们等警方的结论结案”。“那警方结案了吗?”我继续问道。“据我所知,到现在也没有结案,连初步结论多没有”。“那就是啥也没做呗”。这句话一出,我就知道讲错了,犯了职场的大忌了,果不起然,小相马上大声争辩的说道:“这话不对,实际上我和穆经理用电话和当地警方沟通过多次,当地警方也口头上把他们调查工作开展情况告诉我们了,只不过他们也暂时无法确认是他杀、自杀或是意外死亡”。“那你能把和警方沟通的情况说一下吗?”由于前面讲话太冲,我现在注意语气尽量和缓了。“当然可以”。估计小相也意识到语气太急了,平静下来说道:“穆经理和我与当地警方沟通的情况是这样的:警方在半夜时到达现场,马上按照勘查工作程序进行了现场勘查,现场是一所原来普通农宅改造的民居,据民居所有人说,该房子是他们向当地农民买的,当初购房时主要考虑该房的东面不远,有一个当地比较活跃的玉石交易市场,全国各地到此处交易玉石的人流量比较大,而房的西面,不远处就是L镇的镇中心,这个地理位置开民居应该生意会比较好。谁知买了房以后那个玉石市场周边在几年中开了很多的民居,这房毕竟离市场比较远,而且周边很多还是农家,那些玉石商人多不大肯住过来,所以生意一直不大好”。“那江辉为什么会住进来呢?”我问道。“当时警方也这样问的,据房东说,江辉在去年和丁丽丽去过那个玉石巴扎市场,当时正好那个玉石市场在搞促销,造成客流量剧增,周边的民居一下多爆满了,他们夫妻两个只能找到这边来,谁知住了几天,他们两个倒觉得挺好的,主要因为他们两个多好静,不喜欢嘈杂,这里的房子正好满足了他们的需求,一来二去,房东和房客相处的还非常熟悉了,临走时江辉他们还和房东互加了微信,言称以后来买玉还住这里。这一次,在出事的一周前,房东接到江辉的电话,说他们夫妻要到这里来看玉,要预定那套房,正好那房也没人住,就同意了。据房东说当时和江辉讲好9月4号江辉他们过来。到4号下午3点多房东接到江辉电话,说他已经到了,让她到旅馆大门口把钥匙送来,于是房东就过去了,看到只有江辉一个人,房东就问丁丽丽为啥没来,据江辉说,丁丽丽昨天临时身体不好,发烧来不了,所以只能他一个人来。当时房东和江辉就交接了钥匙,传了一张江辉身份证给房东,由于是熟人,所以连房也未验,江辉付了500元预付款,讲好有啥需求再找她,就分手了”。我摇了摇头:“这住宿管理也太松了”。“这个我们不好说,我估计当地是少数民族聚集区,怕影响民族情绪,再说警方人员配置也不到位,管理比较松懈也是正常的”。小相回答道。“警方还说啥了?”我问道。“关于那所房子警方把现场报告传给我们了,法医鉴定报告不肯给,说是违规的”。“现场报告不违规吗?”我皱着眉头说道。“实际现场报告也没有给,他们只是把小楼的照片发给我们了,从照片上看,这原来是一座普通的农家小院,二楼二底的那种,院门前面对着一条乡间道路,道不宽,沿道两边,陆陆续续开着一些商铺和民居,因为这里离玉石巴扎不远,估计这些商铺和民居多是由原来的农舍改造的,因此彼此多相距有一段距离,小楼的后面有一条小河沟,河面不是太宽,河水瞅着倒满深的,河对岸是一些小树林,树长得也挺茂密的,进了院门,有一个30平左右的小院子,房东改造以后种了一些花木,还放了一套石桌椅,可以喝喝茶,避避暑啥的,进房子大门以后楼下左面是客房,布置有沙发电视,右面的一半是厨房,厨房里有全部家电设施,不过好像多没用过,另一半是储藏室,储藏室里有一排柜子,上面是一排货架,估计是当初农民放粮食的,改造以后留着让客人放大件行李了,储藏室和厨房的隔断墙是敞开式的,下半部是墙,上半部是移门,可能当初为了通风,特意设置的,客房的北面墙是上楼的扶梯,扶梯下面改造了一个简易的卫生间”。“这就是标准的农家小院,楼上呢?”我插嘴道。“楼上也是两间房,由一条过道连着,靠东的是卫生间和洗衣房,靠西的是主卧,门对着过道,也不很大,对着门是一排柜子还连着简易的写字桌,写字台上放着台灯和茶具、电水壶啥的,还有一只小包,包里有些零钱、身份证件和餐巾纸、钥匙之类的,柜子对面就是一张双人床和床头柜,床头柜再里面也是一张沙发,可睡觉的那种,前面有一个茶几,基本上现场就是这样的,警方还说:当警察进入时江辉穿着睡衣,盖着被子躺在床上,床头柜上有江辉自己的茶杯,是空的,傍边有一空的安眠药的药瓶,里面一粒药多没有了”。“水全喝完了,药也全吃完了,奇诡,那房子有木有窗子”,我边寻思,边问道。“每一间房南北多有窗户,多关着,只有楼上卧室开着一半,那几天当地气温并不高,空调也没开,哦,那些窗子外面多装着防盗窗,也很正常,没有被撬的迹象。”小相回答道。“行李呢,江辉没行李啊?”我问道。“行李有一个箱子,比较大,比较空,里面多是一些换洗的内衣裤,没有很特别的,箱子横放在卧室橱柜前面靠墙的地上”。“所有的家具看上去多没有紊乱的迹象?”我问道。“是的,警方这么说的”,小相答道。“法医鉴定呢?”我问道。小相看了一下桌上的材料说道:“法医结论警方不愿意详细提供,只说初步认定是安眠药过量导致死亡的”。“死亡时间呢?”“送检时认为死亡时间已经超过24小时了,死亡大概在6号凌晨的0--4点之间,警方说案发后他们也走访了附近的邻居,由于相距距离比较远,邻居也不能提供很有价值的线索”。“那警方是不是有初步的案情进展想法呢?”“具体的我也不大清楚,和当地警方接触的是穆经理”。“哦,哦,看上去这个案子是挺麻烦的,7月投保,9月就出险,投保金额又比较大,确有骗保的可能啊,那我们是啥时接到丁丽丽的理赔申请的?”我一边思考,一边又问小相。小相看了一下资料,回答道:“是9月23日,距案发有两周时间,接到申请我和穆经理就展开了调查,也没发现有价值的线索,警方那边又迟迟拿不出结论,就只能等了”。“丁丽丽没来催过吗?”我问道。“来过两次,当时穆经理以警方尚未出具死亡结论给推辞掉了,哦,顺便说一句,我看了保险合同,虽然这两份保险投保的时候是夫妻双方互为受益人,实际正式签署时受益人还有江辉的女儿江琪,两份多有”。我一愣,想了一下,回答道:“应该无所谓吧,女儿刚成年,关于江琪,我们阿知道什么?”小相答道:“不知道,邻居没说起过,江琪好像老早就出国读书去了,已经很久没回来了”。她一边说着,一边又拿起资料在翻找,“哦,找到了,江琪是江辉的女儿,今年21岁,在澳大利亚悉尼大学念书”。“21岁应该不是丁丽丽的孩子,丁丽丽才34岁”,我笑着说道。“应该不是”,小相也笑道。我接着说:“那是他们自己的事了。唉,就这件破事,那你说我们接下来怎么办呢?”小相嘻嘻一笑道:“周经理让我听你的呢”。“哈哈,我哪知道啊?你是原经手,我当然是先听你的”。我一副苦大仇深的模样说着,现在我真正意识到我是接手了一个烫手山芋,警方不出结论,当事人又赶着在催,同意理赔的话,以后万一错了,责任全在我,不同意吧又没有充足的理由。“要我说啊,首先我俩现在是拴在一条绳上的两个蚂蚱,要互相信任、互相帮助,我为你想想,也只能萧规曹随,一边做些调查工作,应付领导,一边等着警方的最终结论”。小相一边说着,一边耸了一下肩膀。这话不无道理,现在的年轻人个个都早早的混成了“职场精英”了。“那你觉得调查从哪里着手比较好?”我问道。小相眨了眨眼道:“这个你定,你是头,我负责为你拎包”。滑头,没办法,我想了一下说道:“要不我们这样吧,先去找一下当事人丁丽丽,看看能否找到不予理赔的理由,没有的话,再去江辉单位看看他平时阿有啥自杀倾向,再不行的话和当地警方联系一下,看看他们阿能提供最新的案件进展情况,全不行的话只有继续等警方结论这一条路了,你看如何?”小相翘起大拇指说道:“高、实在是高,这样就是没结果上面也不能说我们啥了,反正我们在干活了”。被她一吹捧,我有点得意的说道:“要不麻烦美女明天我们一起去和丁丽丽扯扯”。“得令,要不要我先和丁丽丽约一下”,小相一边说着,一边把手上的资料归入档案袋。“不用,我们直接去就行了,我不希望她有所准备,不在的话就先瞅一下别墅长啥样,有点感性认识,再去物业瞅瞅,看看有没有新的情况。”小相又竖起大拇指,笑道:“牛,不愧为老江湖”。然后笑着一招手离开了会议室,我也一边收拾笔记一边嘀咕着:“现在的年轻人真幸福,啥压力都没有,真好”,一边也走出了会议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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