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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事应该吗”,这是电影中王战团(葛优饰演)不止一次问出来的话,既是问别人,也是问自己。这句话不是疑问,而是反问。
既然不应该,又为什么要这样做呢?那些明明荒唐的事情为什么频频发生,到底是王战团疯了,还是周围的人麻木了?
电影闭幕时出现一行字:愿你我都不被生活卡住。王战团和周正(王俊凯饰演)又为什么会被生活卡住呢?
在他们的大家庭里,王战团是疯癫的,周正是口吃的,一个说出来的话没人信,一个说出来的话没人听,似乎没有人把他们当成正常人。喂药、驱邪,家人接二连三地想方设法治好他们,但最终仍是束手无策。
因为让他们“生病”的关键从来都不是身体受到侵害,而是心灵被包裹束缚。卡住他们的是生活,是那些社会规训的压迫,是那些琐碎现实的捆绑。他们尝试叙说的话头刚刚开启就被打断,他们没办法从身边的亲人那里得到理解,他们只能在自己的世界里放飞、沉沦……
但实际上,被生活卡住又岂止是他们,影片中的周正父母和大姑周秀玲(王战团妻子)也同样是被生活卡住的人。
由于双双下岗,周正的父母从小摊贩做起,努力多年终于筹备起一家面馆。由于周正口吃、留级的缘故,周正的父母要经常承受亲戚朋友们的盘问。他们要担起生活,兼顾家庭,一切早已把他们压得喘不过气来,哪里还有功夫去倾听周正吐字不清的表达呢?
后来,周正的妈妈对周正说:“还好你没有成为王战团。”周正说:“我就是王战团,那时候只有王战团把我当正常人。”“妈妈哭了,她问:“那你能原谅我们吗?”周正的回答是不原谅。
大姑周秀玲要照看孩子,还要担心王战团出事,多年来把孩子拉扯大,又要操心孩子们的工作婚姻。亲戚问过她,为什么不和王战团离婚?她说,王战团不疯的时候,比谁都清醒。后来,王战团越来越疯了,她实在是管不住了,先是喂安眠药,后来直接送进了精神病院。
她会在深夜哭着忏悔,但她也无能为力了。后来,王战团彻底消失了,大姑去了寺院。
她们错了吗?她们是有错的,但重来一回,或许也不会好到哪里去。俗世繁杂,能够真正超脱的又能有几人呢?绝大多数人只是选择了默默承受,少部分始终无法寻求到解脱的人,最后只能近乎疯癫。
周正是幸运的,他是王战团,但他最终没有成为王战团。
王战团渴望大海,可直到最后都没有机会看见海底两万里,王战团的心渴望广阔天地,但身体一直被困顿于此,无法释然,便得不到解脱。王战团的一生都是被卡住的。
周正是年轻人,他有机会去看世界,去周游各国,他见识到了广阔天地,实现了自己的渴望。回到家乡后,他虽无法完全原谅过往,但也选择了和解。周正的一生,最终摆脱了被卡住的命运。
大姑和周正的父母都象征着老一辈被家庭生活和世俗压力困于原地的人,她们一生没有太远的路程,妥协于命运,在一座小城里摸索着过完一辈子。王战团象征着老一辈被激发出理想抱负和世界憧憬的人,一本《海底两万里》就可以成为他畅想世界的无限动力,但他的一生都没有机会向着远方出发,所以造就了身心矛盾的悲剧人生。
周正象征着幸运的新一代,处于时代交替的他,虽被生活暂时卡住了,但只要有梦,有勇气,就有机会闯出未来。
结尾寄语:
生活,就是面对现实微笑,就是越过障碍注视未来;生活,就是用心灵之剪,在人生之路上裁出叶绿的枝头;生活,就是面对困惑或黑暗时,灵魂深处燃起豆大却明亮且微笑的灯盏。(选自《海底两万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