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银花对小女儿的要求没有表示意见,因为她是支持老公的说法。不认为小女儿读书有前途,赵红英就是例子,太难了。况且她还没有姐姐那样的底子。丈夫说话,她既没有附和也没有替女儿说一句话。
赵文斌让女儿找个厂挣些钱,他们不会用她的钱,留着她自己以后做嫁妆带走。女孩子结婚没有什么东西也被人看不起。学个手艺也行,他会支持她,比如买辆车骑车上班,买台缝纫机去做裁缝。随她。远近有几个厂,她可以问问可以选。有厂要带钱进去,他就是去借也借着来。
赵红艳也闷了好几天,她闷着只是气呼呼地不理她的爸妈,进出一阵风,也不再主动洗衣刷碗。孙银花心里也有点歉意,什么都没有说。
赵红艳最终去了镇上的厂子,也没麻烦她爸妈,自己找小姐妹一起进的厂,小食品厂,在里搞包装。后来她在那又换换过刷子厂灯泡厂,总觉挣钱不多,买个车啊表啊新衣服都不那么畅快。
开学季又到了,赵红英起了个大早,不声不响自己背书包去了学校。学费,前一天晚上,孙银花放在了她的枕边。孙银花自己找赵文斌要的,怎么搞呢,让她去吧。
这期补习班还有熟面孔,几个蔫蔫的男生,虽然一声不吭,对视一眼,一丝若有若无的微笑,她感觉有丝丝安慰,同是天涯沦落人的感觉。更多的是羞惭,她每次在班上都受老师同学瞩目的,可是最终的成绩都差强人意,成王败寇,差一分其实和差一百分没差别。另外,更刺心的是,班上的同学,明显都小多了,在他们面前,她更像一位师长了。他们活泼好动,好像没压力没忧愁,还有大把的青春年华可以浪费一下,她没有。她和他们坐一起,差了辈一样,她有点自卑。
而且任凤霞没来,让她很是失落。她写了封信给任凤霞,说自己再战一年。任凤霞回信说自己考的分数越差越远,不再有那个幻想,已经在镇上运输公司做了售票员。她相信赵红英如果稳定发挥一定会考上。
自此,赵红英像只孤雁一样,一个人进出,一个人走去学校一个人走回家。在路上,没人觉得她是个在校学生。
赵红建真的恋爱了。家人都忘了赵红建在哪个厂做什么了。农忙的时候,只有那么要命的几天,他爸妈催了,他回家帮忙几天,平时都人模人样地去上班。他挣钱了吗?肯定有点钱,车子手表都有了,头发也抹得纹丝不动。衣服都换了个遍,也没出格,鞋子袜子都自己置备的,当然,洗还要他妈洗。他会好好叮嘱他妈怎么洗,他妈要生气,他马上塞点零钱,还会当着他妈的面给姐姐点零钱,让姐姐在学校买肉吃。
赵红建认识的这个女孩子家境也一般,家里让她进厂,挣钱贴补家里,家里两个弟弟都在小学中学。两个人是在一次几个人出去玩的时候接近的,她没车,有车的轮流载她,赵红建男孩子,讲义气,轮到他就没再换了,就让她一直坐他后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