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近开学,趁着办理升学证件的机会,我回了一次那个令我魂牵梦萦的家。
由于是回去办理证件,我并没有机会在日思夜想的家好好住上几天,(证件办理点在镇上,而镇上离家有几公里远丿当天下午我便离开家,到了大姨家所在的镇上,到大姨家暂住,等待第二天早上的证件办理。
可能是太久没有见过我了吧,大姨家附近的许多熟人听说我来了,都纷纷过来与我坐着聊天,他们的热情让我感到格外的亲切。
既然是聊天,那么对于今年刚升入大学的我,大姨及那些乡邻好友则免不了聊到有关高考以及今年的升学情况。
聊这些时,在某一刻我的心像是被什么触动了一下。
触动我的并不是今年高考录取的情况,而是他们无意间提到的一个人-我男闺蜜。
该怎样形容他呢?那个如朗月般曾欢喜盈盈走进我生命中陪伴了我六年的男孩。
高挺的鼻子,偏欧式硬朗的长像?还是混血宝宝般的大眼睛长睫毛?或又是很高、很瘦?
脑海中不断呈现他的音容笑貌,我却想不出任何形容他的词。忽然觉得我这个红颜当得真“称职”,六年来竟还没学会怎么形容人家…
“立如芝兰玉树,笑若朗月入怀"。
实在不知道该怎样形容他才算贴切的我,最后特别没新意的想到了这句形容美男的经典语句。(但愿与我一向互相嫌弃惯了的他,不会嫌弃我的没新意)
与男闺蜜的相识相知,除了本身是同班同学外,更多的是纯属出于意外。
初二那年老师意外地将他调到了我身边,成了我同桌。确切的说,我们能彼此熟识全基于我们成了同桌。
同桌(男闺蜜)是个幽默且健谈的快乐男孩,他总能把我逗得在班上不顾形象地开怀大笑。
他时常“不正经",用我的话来说就是“有色心没色胆”。
记得有一次上晚修时,他悄悄凑近我,问我周末回家都看哪些电视。
“普法栏目"。 我答得漫不经心,心想反正他也不会去看。
然而一个星期后,我发现我完全想错了。我的“逗比同桌"他真的去看了。
“阿霞,我回家看了你说的那个普法栏目…我给你表演一下我看到的。”
出于惊讶,我怔怔地看着他。
“那个栏目里有个男的对着一张大大的婴儿海报,说:“儿子呀儿子,我那么卖力,你妈又这么给力,你怎么还不来呀~啊~…。”
他淋漓尽至的演出,将剧中人那种求子心切给活生生地展现了出来。
我一边暗暗赞叹他的表演功底,一边想着:完了,我的"逗比同桌″学坏了。
淡定,一定要淡定。
“…然后呢?” 我故作淡定地问道。
“没然后了呀。" 他好看的双眼闪过一丝不解,讪讪地回答。低下头想了一下补允到:“真的没然后了。"
“学到什么法律知识点了?” 我继续追问道。
他原本就大大的眼睛睁得更大了,好像突然明白了什么,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
“哦!你原来是在学里面的法律知识点呐!”
“不然你以为我在看什么?" 我装作严肃的样子盯着他。
“我…我以为你在看…生子秘笈…” 可能是我的眼神太凌冽,话没说完他的脸已经红透了,开始躲避我的目光,最后干脆把头紧紧地埋进书桌。
看着他傻又呆的样子,我偷偷笑。真不知道一向成绩优异的他,怎么智商下线得这么快。
随着时间的推移,我们渐渐地在聊天中向对方敞开心扉。他跟我说了许多别人都不知道的心事,那时我才发现我身边这个阳光的男孩子其实略带忧伤。
那种忧伤深邃地像他的眼…
就这样他成了我生命中第一个也是唯一个男闺蜜兼蓝颜。(我喜欢称他作蓝颜)
蓝颜带给我的欢笑真的太多太多,我来不及一一细数。
有什么话他都会在我耳边说,另一个人只要凑近,说他讲的无聊,他就会像孩子一样回怼:
“我在说给阿霞听,又不是给你听″。 然后拉着我闪到一边。
我们真的太亲密,亲密到让周围的同学误以为我俩是两情相悦。
有多少纯友谊葬送在流言蜚语中?
在同学不切实际却铺天盖地的流言里,蓝颜曾有一段时间苦恼不已,甚至在我们换了同桌后故意疏远我。
这种状态一直持续到初三毕业前夕,一天晚上我把他叫到楼梯的一个拐角处。他显得有点不安,一句话没说,只是眼睛一动不动地看我。
“我可以送你一朵花吗?” 沉默半晌,我终于打破沉寂。
“好…好啊…” 回我的时候有点结巴,我注意到蓝颜的手紧紧捏着衣角, “什么花?" 他还不忘关心这个。
“不是玫瑰花,你放心好了。"
说完我潇潇洒洒地走了,留他一个人在原地茫然。
我送了蓝颜一朵手工制作的百合花,对!百合花,我用我最喜欢的最洁白的百合花喻我与他之间纯洁的友谊。
不知他懂否?
后来随着我们都各自上了高中,远离了初中同学们的流言蜚语之后。我与蓝颜相处得更自然了,他偶尔会来侨园找我,而我有空时也会去他所在的学校看他。
蓝颜会抓着我的手腕过马路,会在我饿了的时候给我买面包,会在我特烦人的时候猜测到我是不是不舒服…
我曾偷偷在说说上写下:蓝颜比男票更贴心。然后设为﹤仅自己可见>。独享那份蓝颜带给我的独家记忆。
“你喜欢你男闺蜜"。
在我与我母上大人讲我和蓝颜之间发生的趣事时,我母上大人说出了这么一句话。
我愣了好久 :“为什么? 我…我明明有喜欢的人…。”
母上大人笑了笑,对我说:“相信我,其实你更喜欢你男闺蜜。提到他时你的眉毛都在跟着你笑。”
如果按照网上说的,余生请找个能让你笑的人。那么无疑我要找的就是蓝颜,或是像蓝颜的人。
可是我明明“不喜欢”蓝颜,因为我牵着他的手时没有任何感觉,就是传说中那种心动的感觉,甚至比平时还要平静。
是去年五月份我找蓝颜帮忙那件事吧,我与蓝颜算是有一方先捅了那层窗户纸。
也许双方都有……
那个深夜,经过深思熟虑,我给他发了一个微信:
“雾露隐芙蓉,见莲不分明。”
一向喜欢文学的我选择了诗词来委婉表达:“我感觉你喜欢我,但又不确定。”
如果蓝颜不喜欢我,他可能会对诗的下联,全当对对诗好了。如果他喜欢我,他可能会回复别的什么,诗或现代语。如果他不懂,那就太好了!双方都不尴尬。
没过多久,蓝颜回复了:
“细闻妙龄语,方现蚱蜢舟。”
我看着手机屏幕上同样委婉的诗句,怅然若失。
试想要把蓝颜变为恋人是要承担很大风险的。
爱情里的两个人,处得好,过一生。处不好,就成陌生。蓝颜对于我来说只有一个,一旦没有了就不会再有第二个了。
如果把他变为恋人是会要在最终失去他的话,我宁愿以一个女性友人的身份陪着他。
那样我们是不是永远都不会有分开的理由啦?
或许我的想法过于悲观,但听闻爱情十有九悲,我实在没有乐观的底气。
蓝颜好似特别看重这份感情,他瞒着所有人,唯独没有瞒我。
喜欢你的人即使再愚笨,他都会表达。
一向不善于说情话的蓝颜,竟对我说:“我会永远陪在你身边的。" 这样子似求婚的话。
可是…对不起。最后我还是伤了他。是我先放的手……(有太多太多的因素了,说到底是双方都不够喜欢)
从我对他说出:"到此结束。"这四个字开始,我就没有了再关心他的权利。
那个如朗月般的男孩,是我倾其一生都再等不来的那轮洁月。遗憾的是我把他弄丢了,幸运的是我曾拥他入怀……
围坐我身边的邻里还在说着关于男闺蜜的高考情况,我的眼角已慢慢湿润了。
大姨问我:“你跟他不是同学吗?你不知道他考到哪所学校?”
我苦笑了一下, :“早就没有联系了。”
我有一个男闺蜜,现在已成陌生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