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茹贵业最初的印象很模糊,倒是对他特殊的姓氏和西藏生身份颇有印象。茹贵业的头发很浓密,微卷着,脸既削瘦又白皙,看上去总有些弱不禁风的样子,后来才发现是我的刻板印象在作祟了,茹贵业的身体算不上很强壮,但也很少生病请假。
他不是17班让我最早记住的孩子,脑海中留下的第一印象也只是军训的时候查寝时端端正正坐在床边的样子。十几个男孩子的宿舍,其他人都叽叽喳喳吵着嚷着,只有他静静坐在一边,也不说话也不参与,处在自己的世界里。
后来高一的十一假期,茹贵业的妈妈从西藏赶来看他,我这才进一步了解到茹贵业求学的辛苦。十二岁离家万里,从青藏高原到南国中山,我不知道年幼的他怎么度过那些想家的日子,于是,对这孩子更增添了几分佩服。
高一第一次月考后,茹贵业文理科的偏科情况就显露无疑了。我的印象中,语文课堂上的茹贵业总是没精打采、毫无兴趣,但理科老师嘴里的他却全然不是这样。茹贵业尤其喜欢做理科题,晚自习首先打开的作业本是理科的,课间和同学间交流讨论的是理科题,活动课或是课前提早到达时也是在做理科。班级孩子们嘴里的“理科学神”也是他。每一次和他谈话,我都有些“痛心疾首”:“你若是在语文英语上多花一点点心思,你的总分也就能排在全年级前五百名了。”可目前看来,我说教的效果还不明显。
茹贵业在老师面前极为紧张、拘束,平时万不得已需要来找我请假或说明情况时,也能从他忐忑的眼神和吞吐的话语中感受他的压力。后来有一次,我的朋友问我有没有学生很怕你时,我的脑海里第一个浮现的就是茹贵业的脸。
今年寒假前,西藏的孩子们出发前我们一起吃了一顿饭,饭桌上其他几个孩子比平时大方许多,我们开着玩笑畅谈,茹贵业在一边默默吃饭,不怎么说话。
但你若以为茹贵业同学没有脾气,那可是大错特错了。记得有一次课堂上,因他未完成作业责罚他,当时他未能认识到错误,和我争论起来,理直气壮“未完成”和“未交”的区别,看着他梗着脖子争辩的样子,原本气大的我反而消了气,心想“原来茹贵业也有强硬的一面”,便让他坐下,一则避免彼此情绪上的对撞,二则也给他一个时间思考、整理。待下课后将他叫到身边讲理时,他很快就能接受了。上周的语文作业写的不好,我将他叫来对他说:“是应付老师比较重要,还是认真写作业提升自己比较重要?你自己心里有数,作业更正后明天拿给我看。”第二天的作业果真认真了许多,红色修正的笔记密密麻麻的。若是这样坚持下去,语文、英语的学习将大有裨益。
茹贵业同学的目标是“清华大学”,每次说到类似的话题时,班上的孩子们都会起哄般揶揄他。但我却觉得茹贵业搏击一流名校,并不是没有这样的可能性。一来因其西藏生的优惠条件,二来我总觉得茹贵业若能在文科上坚持不懈,语文、英语短板的提升至少在60分以上,再加上他一贯良好的理科成绩,未来可期。
贵业的释义是“伟大的事业”,期待他从“扎实的学业”做起,直到“伟大的事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