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恨水先生是一位多产作家,被称为“民国第一写手”。多产作家最怕的就是千篇一律,读来读去都是一种感觉,比如:古龙小说。而张恨水先生的作品则各有各的灵魂,有一种“继续读下去”的欲望。记得当时读完《金粉世家》《啼笑因缘》就很想再读一读《纸醉金迷》了。
本书的女主角田佩芝是一位长得非常美丽的女人, 她丈夫魏端本是一个基层公务员,收入虽不多却也稳定,一家四口本可以安稳度日,可惜这位美丽的太太是一个薄情爱慕虚荣且嗜赌成性的女人,这样的性格悲剧也是必然的了,更不是一个小职员可以驾驭的女人。
魏端本为了供养太太绞尽脑汁,最后因挪用公款有了牢狱之灾。在魏先生坐牢的时候,魏太太在做什么呢?她仍然打扮得花枝招展的继续赌博。旁观者看了都心疼:这种女人,好赌,好吃,好穿,现在又会跳舞,她丈夫坐了牢,她像没事一样,打扮得花蝴蝶子似的,东游西荡,那就是个狠心人。陶伯笙认为这女子的行为太让男子们伤心了。李步祥认为都怪那位男的不好,女人成天成夜在外面赌钱,为什么也不管管呢?
起初,她看到邻居陶太太的贤良还有些触动:”刘嫂道:“也就是先生一个子吃得好。太太说先生日夜在外面跑,瘦得那样,要养一家子,让他吃点好饮食。他自己挣的钱,自己吃,天公地道,骑马的人还要和马上点好料呢。太太自己,硬是舍不得吃,餐餐还不是青菜萝卜?这个时候,她心理上的反映,颇觉得自己有过分之处。遗憾的是,这只不过是她暂时的慈悲,是因为曾受过的教育还没有完全腐烂掉罢了,堕落也只是时间问题。
她也曾心疼过丈夫:这半个月,他已经交了家用二十多万了。照纸面上的薪水津贴说,已超过他三个月的收入。她想到这里,又看了看睡在枕上的瘦脸。心里转了个念头,觉得这份家,也真够他累的。她心里有点恕道发生了。可惜,她是个意志薄弱的女人,又特别虚荣,看见赌桌、绫罗绸缎、黄金砖石,就什么都忘记了。
田佩芝身为母亲也是非常失职的,对待自己的儿女特别薄情:”大孩子五岁多,是个女孩,小头发蓬着像个鸡窠。上身穿了白花洋纱质,带裙子的童装,在这上面,罩了件冬天用的,骆驼绒大衣。大衣不但是纽扣全没有了,而且胁下还破了个大口,向下面拖着绒片筋。胸面前湿了大块,是油渍糖渍鼻涕口水黏成的膏药状。下面光了腿子,穿了双破皮鞋,而且鞋上的绊带也没有了。两条光腿,那全不用说,都沾遍了泥点。”她觉得孩子是拖油瓶,是阻碍她享受荣华富贵的绊脚石了。
田佩芝因赌博欠债、偷钱,弄得无处容身。这个时候她遇到了朱四奶奶。朱四奶奶是一个“狩猎人”,专猎杀漂亮女人,使其成为“拆白党”。就这样,田佩芝抛弃了丈夫,丢下了孩子,出卖了肉体,丢掉了灵魂,道德底线完全崩塌了,她是本书中测测底底堕落的人,至死不渝。
虽然魏端本是受害者,却也摆脱不了帮凶的头衔。因为是他的懦弱放任了他妻子的堕落。文中有这样一段对话可见魏端本的懦弱——杨嫂(佣人)走了进来,先缩着脖子一笑,然后向主人道:“先生遇事倒肯麻糊。”魏端本坐在椅子上擦了支火柴点着烟抽。因道:“在抗战前,我是个作事最认真的人,现在是麻糊得多了。第一是你太太嫁我以后,相当的委屈。因为我家乡还有一位太太还没有离婚呢。第二是你太太是相当的漂亮,老实说,像我这样一个穷公务员,要娶这样一位漂亮太太,那还是不可能的事。第三,又有这两个孩子了。一切看在孩子的面上,我就忍耐了罢。不但是对家里如此,对在公家服务,我也是这样的。唉!忍耐了罢。”
魏端本因为怕失去美貌的太太,只好一味的妥协,却不知妥协不解决问题,只会让问题恶化。
薄情的人自私自利,不懂责任与付出,只追求自我感觉舒适;薄情的人做事做人双重标准,不会“己所不欲勿施于人”,更不会善解人意。遇到薄情的人就如临万丈深渊,一味的付出也是徒劳无功。用包容温暖凉薄的心,更是飞蛾扑火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