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接上文。
琐呐声声,热闹欢快。
有各种鸟儿的声音,能感觉到鸟语花香。
莫非这就是唢呐名曲《百鸟朝凤》?
中间石凳上的老人,陶醉地吹着唢呐,摇头晃脑,动作幅度比较大,那么投入,那么痴迷,那么享受。
再仔细看这组石桌上,放着一个iPad,一本书,一个长袋子。
原来,长袋子里面装的是唢呐。
iPad呢?书呢?
一曲停下,唢呐老人冲我们招招手,来来来,坐下坐下。
坐下来,我才看到那本书是村上春树的一本书:《当我谈论跑步时,我谈些什么?》
空竹大姐说,大哥呀,这《百鸟朝凤》吹的不错呀!
医生大哥也说,唢呐是民间乐器,看着挺简单,可是能描摩很多声音,可真是来源于田间地头的艺术。
唢呐老人憨厚地笑了,不瞒你们说,我刚学半年了,这不是闹疫情吗,也没地方去,就想着学点什么。
喜欢这唢呐声,有热热闹闹的,有悲悲切切的。
就开始跟着一个微信群学,人家老师教的挺清楚,这老了,花眼,孩子们给买的iPad,不懂了立马就问,老师立马就给讲。
这一学,上瘾了,还挺痴迷的。
我说,终于明白了,您真厉害,这么认真,这么投入,您也刚退休?
唢呐老人说,还刚退休,我都80岁喽。
我说,天哪,您看上去像顶多70的,哪像80岁的老人呢?这说话声音也这么洪亮,吹唢呐是需要充足气息的,您这怎么锻炼的呢?怎么这么年轻呢?
唢呐老人说,我还骑行呢,几乎每周都要出去一次,这个可锻炼身体,我们有一个老年骑行队,最年轻的50多岁,我在这个队伍里是岁数最大的。
空竹大姐说,大哥是吗?我在我们聊城,原来也骑行,不过我基本上都是短线,最多40公里。
但是去年冬天做了个手术,医生不让骑行了,我就改成抖空竹了。
医生大哥说,嘿嘿,真是天下骑行是一家,这走到哪儿都能找到同道。
空竹大姐说,以前我是小学老师,自从退休以后,玩骑行开始,我才慢慢的看到了另外一个世界,就是一个县城里,也有不甘寂寞,纯粹从自己的兴趣爱好出发,重新上路的人。
唢呐老人说,对对,只要健康情况允许,年龄不应该成为学习的障碍,学点什么都可以娱乐自己,也能跟别人说话的时候有个由头。
我现在就有两个爱好,这是年轻的时候不敢想象的,那个时候工作都忙,现在反而更好了,为自己的这点儿兴趣和爱好去忙,没有任何功利色彩,这不是更美吗?
我说,您以前是不是在机关工作?
唢呐老人说,对,在xx局当主任,那会儿工作太忙,开会太多,说实话,有些会,根本不用开,倒不如多做一些实事儿,但是没办法,中国的政府机关就是会多。
唢呐老人说这些的时候,我能感觉到他内心的那种温暖和大爱,就是为官一任,在自己这个关键位置上,想为老百姓谋点福利,能有一个多少年之后还说的出来的一个作品。
而不是陷入到冗长的文山会海之中,能有这种尴尬,其实真的挺令人痛心的。
往大了说,如果说阿里巴巴是马云的作品,那么往小了说,一个城市的某一个地标性建筑是某某人的作品,那么唢呐老人的无奈,是不是就有这种壮志未酬的意味呢?
我说,医生大哥,您应该有很多的作品吧?
空竹大姐说,对,他是我们当地的一把刀,有几个复杂的引以为傲的手术,老头子还是很认真的,这点跟唢呐大哥有点像呢,都是有点较真的人。
唢呐大哥说,认真对待自己所做的事,这个态度,很重要!
医生大哥说,在这个时代,能有这样的坚守,其实也挺难,不过我做到了,面对自己,问心无愧,说起来,我的遗憾,还不是特别多。
唢呐老人说,这其实也是我当时不愿意做行政的原因,想搞技术,但是当时没有办法,所以我的遗憾挺多的。
不过,有些事情不以个人的意志为转移,后来退休了。这不就做自己喜欢的事情,挺痴迷的,唉,认真,干什么都认真。
他们在继续说着,我仿佛看到三个睿智的人在打造一个强大的气场,他们生理年龄都已经步入老年,但是他们的心理年龄,分明还是朝气蓬勃的年轻人啊!
这样的人做什么都会成功。
痴迷。
如果没有痴迷作为前提。
不可能成功!
医生大哥说,老哥,再吹一曲《百鸟朝凤》,让我们过把瘾!
好嘞!
听着唢呐声,我仿佛看到莺歌燕舞,鸟语花香,一派生机勃勃的大自然景象。
闭上眼睛,我仿佛感受到对自由美好生活的向往和追求,活泼、粗犷的生活气息……
突然,我理解了,最开始我看到的,唢呐老人在打盹儿。
其实,是在回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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