写在读之前。
安只是个朴素的愿望,和长安乱里的结尾的土豆一样。
第一章 回家路上
安那时还小,还是孩子。背着个浅蓝色的,印着超人图案的书包。就这样,蹦着蹦着地闯进的早晨的校园。
安歪着头,打开书包,然后从书包里拿出一本皱巴巴的语文书,又看了同桌那本就连书的边角都不曾弄皱的语文书,一脸委屈地歪着头,视乎若有所思的样子,看了看黑板,应着老师严慈的目光坐了下来。
铃-----,晨读下课了,而安的双眼早以望穿了书本上密密麻麻的文字,望穿了长长的走廊,和冰冷的铁窗。决眦般地看着乒乓球桌上时候是否有人。铃响,离坐。顺手把书往书包里赛了赛,只觉没放稳,又用力的按了几下才安心地跌跌撞撞跑出了教室。
屁股不自觉地地在凳子上挪了挪,好不容易熬到了最后一节课下课,屁股都坐得生疼了。多想做起来活动下臀部的肌肉。但是安知道还不是时候,这样坐只会打草惊蛇的,安觉得今早老师讲的“忍辱负重”就这形容的这个时候了。劳动委员恋恋不舍地从位置上起来,走到黑板跟前,望着值日生一栏,背对着众人,照例把上面的名字念一遍。
安等的就是现在了,一手提上沉重的书包,在半空中划出投一道完美的弧度,另一只手把时机拿捏好的得刚刚好,几乎空心搬的穿进另一条背带。才几秒的功夫,书包已经挎在双肩上了。
从座位跑到走廊,必须是劳动委员念完转身的期间。安是惯犯了,他轻车路熟地在人群中穿梭,活脱一条重返河流小鱼。步至教室门口,狠狠地跨了几大步,横穿走廊,在走廊台阶上用力一蹬,一头扎进午后温和的阳光里。
安迎风奔跑,斜阳把雀跃的身影拉跟得老长,扑通扑通的是裂开嘴的书包的笑声,一如这童真的时光。阳光45。地照在安渗满汗珠的额头上。时光老人若能给一个特写,得是一副多美的油画啊。
然而生活似乎刻意刁难,不让安享受此刻的惬意。一辆卡车忽然从学校门前经过,激起了漫天尘埃。从人纷纷唔住口鼻,面露难色。只有安不以为然,步伐坚定走向风沙扬起的深处。对于安来说这只不过是从一种惬意切换到另一种惬意罢了。
根据安对动漫的理解,可以这样解释:凡是厉害的人物,总是从爆炸激起的灰尘中从容淡定地走出去。然后敌方不是咬牙切齿的表情,就也是一脸地从容淡定。友方不是高声喝彩,就是一脸地敬意。无疑安对任何动漫的这个桥段都无比激赏。
安觉得所谓时势造英雄便是这个时候。
他似乎已经能想得有远方的人能看清他漆黑从轮廓渐渐到清晰的样子,然后致以崇高的敬意。然而风尘过后,路人还是路人,不会有人想为你的行为买单,哪怕是一个卑微的点头,就像一场英勇就义的付出,在外人眼里也只是场毫无意义的行为艺术,和谈笑风生的资本,若能给予,唯有嘲笑。安就像个带上面具的小丑,想给予世界欢笑,报酬却是嘲笑。然而安不在乎,便在这条路上越走越远。安没有失落,也不会失落。谁曾见过小丑哭泣的脸?
不远处,杨柳依依,春风拂面。一间简陋的小店依附柳树底下。安停在原地,目光如炬,把书包从肩上卸下来,然后了慎重拉上链,抖抖肩膀,挺直身板,再把书包单肩挎上。好像连童真都泯灭在眼里,双眼满是难以言喻的兴奋。
春风一吹,在安的眼里吹出了另一番景象:一条白色的面巾不偏不倚地搭在一位佝偻着背用力地擦拭桌子的小伙子的肩上,头上带着一顶白色宽帽,时不时地拿起搭在肩上的面巾抹去脸上的汗水。转眼一看,安正站在店前,小伙便在木讷的脸上挂上亲切的笑容,一手把抹汗的面巾再搭在肩上,另一只手作请,哈着腰说:客官 里面请。 安摇身一变,褴搂衣裳,却是一副仗剑天涯的样子。沧桑面容,好似别在胸间的不是剑,而是一个古老的故事,那里有数不尽恩怨情仇,道不完的侠肝义胆。听闻小二的呼唤,别了别剑,正欲前去。
一阵烤香肠的香气扑鼻而来,才把安从侠的梦里拉回来。安下意识地把刚踏出去的一步收回来,安知道,他口袋里没有钱。他父母从不给他零花钱。但安却不能和父母争辩什么。因为回答一般只有两种方式:钱什么钱,给你吃给你穿,还想要什么钱,你现在是不是嫌享福了?想想我们以前......安还小,还不会反驳。能做的便是哭和闹。这样的抵抗往往换来的是另一种方式:安的父亲一直将这种方式引以为豪,你哭我就打到你不哭,你闹我就打到你不闹。这种方式结果往往是安蜷缩在角落里,静静地抽泣。如果安吸鼻涕的声音稍微大点。通常是刷的一声......然而安似乎也永远学不会查颜阅色。安低下头,抿着嘴巴。当眼泪就要就出来的时候,下意识地努力地甩甩头,不停的说不哭 不哭 我不哭。咬咬牙,强忍着笑笑,通红的双眼硬是没有流出泪水,猛地向前冲去。有一颗种子在某个地方静悄悄发了牙,那里牢笼深锁,等破锁而出的时候,已是是一颗参天大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