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晚上做了一个梦。我梦见自己走在悬崖边上,下面是深渊,深渊处有一条河流。这样的景象在自然界中也很常见,但不常见的是河流上面又多了一条小路。我匆忙的走着,似乎急着回家,也似乎急着回学校,突然悬挂在路边的一张破旧桌子被我不小心踢下悬崖。我怀着后悔又恐惧的心情往下看,有三个小学生被我踢翻的桌子打入深渊,并且掉进河里。这时候我恍然从梦中惊醒过来愣了几秒,意识到这只是一场梦后继续睡。
继续入睡后,也莫名做了几个恶梦。
第二天早上醒来,我一边想着昨晚的旧梦,一边思考今天的工作。如果把梦里的我和现实的我作比较,真的是如出一辙。梦里的我小心翼翼的走在悬崖边上,不小心触碰到桌子,以至于使人坠入深渊。梦外的我依然走在悬崖边上,也许已经触碰到“桌子”了,也许没有,反正都是战战兢兢、如履薄冰的状态。
记得小时候做梦后,第二天都会把梦里的内容和妈妈说,妈妈总是说:不要相信梦,大部分梦都是和现实相反的。
但昨晚梦里的我和现实的我竟然如此“吻合”,我不由得怀疑妈妈说过的话。
一直以来,我的睡眠质量都不错,一般倒下十分钟就进入睡眠,但为自己的事业奔波后,就很难像原来那样快速入睡了。我觉得主要原因有以下几点:第一、需要思考的问题变多了,有意无意的导致晚睡。第二、需要给出的答案也变多了,处于各种因素的考量导致精神疲倦,进而处于一种战战兢兢的状态,这是导致睡眠质量下降的重要原因。第三、我一个人在山顶摇旗呐喊,没有塑造一支强而有力的队伍,有些悲壮和寂寞了。
回首过去,梦里的我和梦外的我的区别不是特别清晰,梦里的我纵身一跳就能到山顶,从山顶摔下来还能捡到一根绳索,再危险的事好像都能踩住“幸运”的尾巴。时至今日,梦里的我和梦外的我的区别越来越清晰,梦里的我更像是一个隐形人一般的存在。到了晚上,我不安的灵魂依附在他的身上,然后他替我去见我想见但见不到的人,替我去做我想做但做不到的事。在我疲倦的时候,他也如履薄冰的去冒险,去走悬崖峭壁上的小路,然后胆战心惊的叫醒我。
我们像是两个落难逃亡的兄弟,白天我出征沙场,晚上他时而在月亮下喝酒吟诗,时而畅谈古今中外各路英雄豪杰,时而背负着我沉重的理想继续前行。如果世间真的有灵魂,那他就是我独一无二的灵魂伴侣。
这些日子,我有时候看见他在炽热的沙漠中行走,在漂泊的大雨中奔跑,在万众瞩目的擂台上拼命,被打得头破血流、昏迷不醒。第二天醒来后,我开始莫名心疼他,我也无可奈何,因为他是我唯一的灵魂伴侣。我开始自责,自责自己的选择,自责自己走过的路,自责让他在梦里替我去冒险。
过些日子,如果我跑不动了,我就停下来看每一座山,每一朵花开,每一个路过的人,让他也停下来继续喝酒吟诗,继续畅谈古今中外的英雄豪杰,又可以把酒言欢了。其实我很想写一封信告诉他;
你好:
少年,你在沙漠中行走的样子很帅,你在大雨中奔跑的样子很酷,在万众瞩目的擂台上被打得头破血流、昏迷不醒的你依然有魅力。那些“看客”永远是看客,永远上不了擂台,他们喜欢看别人倒下,也喜欢看别人成功。
在一百多年前,有个文章写得很好但经常和别人吵架的老爷爷,名字叫鲁迅。鲁迅爷爷早年在日本留学,学的专业是医学。有一次他和同学一起看电影,影片中几个日本人正在屠杀中国人,而围观的都是中国人,围观的“看客”有的拍手称快、有的愁眉苦脸,有的面无表情………
鲁迅爷爷看到这番场景既震撼又难过,震撼在自己的国家已经沦落到如此地步,难过在一张张麻木的脸庞。从那以后,鲁迅爷爷发誓要弃医从文,只有从思想上改革,才能唤醒国人。从那以后,鲁迅爷爷就摇身一变,成为一名战士,他把笔和纸当做枪支子弹。
鲁迅爷爷已经逝去一百多年了。在这一百多年里,我们经历了翻天覆地的变化,而有的观念却一成不变。麻木的脸庞到处都有,“看客”依然很多,以后不知道会不会越来越多。
少年,给你讲鲁迅爷爷的故事是让你认清现实,认清一百多年来依然不变的国民劣根性,但这并不妨碍我们追求自己的理想。有些坎,我们总要去迈,如果没有一个人去迈,有些不成文的规则就不会被打破,就不会进步。这个世界很多问题没有答案,也不必过于寻找答案,但我希望你永远不要以一个“看客”的心态来对待周围发生的一切。因为这世界,大部分坏人都比好人更加勇敢。
回到梦里梦外的问题,小时候梦里梦外的我很模糊,梦里的我五彩斑斓、充满幻想,梦外的我也是五彩斑斓、充满幻想。
时至今日,梦里梦外的我越来越清晰,如同隐形人一般存在,我和他就像落难逃亡的兄弟一样。小时候和长大后梦里梦外的自己大不相同,究其原因,是因为爱。大部分人小时候都不缺乏安全感,因此哪怕梦里的自己走过悬崖峭壁,也有一根救命的绳索,这根绳索是环境酝酿的,也是父母给予的。长大后梦里的自己走过悬崖峭壁,不仅没有绳索,还会出现不同的障碍,稍不留神就会使自己、使别人坠入深渊。归根到底,是梦里梦外的自己所处的环境造成的。
梦里梦外的自己曾经遥不可及,现在却相依为命。
2019.5.27